男友不知道,他曾经霸凌过我(完)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的菜忘了买,就连厨房的垃圾都没丢,或许是被爆火的兴奋冲昏了头。裴颐在揪着我头发,往我脸上吐口水的时候,会不会想到当初以供他们“欣赏”的视频,今日成了给他们定罪的证据。母亲见到我没事,一口心放到地上,摸着我的手说还好阿

男友因一张侧脸照在某音火了。

仅仅三个小时,就收获了五十万的,第二日便高高挂在热搜榜上。

“音音,你再帮我拍一张好不好?”

我垂着头看向裴颐的手机,上面赫然显示他的粉丝数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量也很快突破了百万。

“好,我来帮你拍。”

是时候收网了。

01

“音音,你男朋友火了诶。”

闺蜜林双将某音界面怼到我眼前,圆溜溜的眸子眯起,等着我的反应。

“我拍的呢,好看吧?”

我笑着接过林双的手机衣服烟头烫到能修复吗,趁她不注意偷偷点了一个赞,眼中满是自豪。

很好,赞已经突破一百二十万大关了。

林双啧了一声,朝我翻了个白眼,一副没眼看的嫌弃样,“恋爱脑真是可怕。”

我端起面前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小口后发觉味道不对,“我好像拿错你的咖啡了。”

林双的白眼翻得更起劲了。

“再翻就上天了。”我笑着打趣林双,将她的那杯咖啡放回原处,再悠哉悠哉地喝着自己的不加糖咖啡。

好像还是不够苦。

“双双,这里的咖啡好像变甜了。”

我看着林双端起咖啡,又嫌弃地抹去了我刚刚留下的口红印,“我一口还没喝的就被你糟蹋了……好像是有点。”

“下次别来了。”

我兀自一人去结了帐,看了一眼坐在原位置刷手机的林双,用输入法打出一行字递给前台的小哥。

“我嗓子疼,说不出话。”

“叫你们老板给宋小姐打个电话。”

02

“音音你回来了!”

裴颐接过我手里的挎包,顺势捏了捏我有些发酸的肩膀,或许是刚运动完,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

“音音我和你说,刚刚我开了一场健身直播。”他毫不吝啬地跟我分享他的喜悦,“有十几万人在线观看,还有人给我打赏了。”

“嗯,真棒。”

或许是想到不久后将会发生的事情,我有些懒得敷衍他,只想着赶紧冲个热水澡然后睡一觉,不出意料晚上会有一场大戏,我不能没了精神头。

“音音,我还……”

我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裴颐,我真的很累。”

“哦……”裴颐整个人都好像蔫了下去,喉间传出闷闷的声,“音音去洗个澡睡一会儿吧。”

我连应都懒得应,直接转身进了房间,留下裴颐一个人杵在客厅生闷气。

男人真是麻烦。

03

我习惯性将手机放进浴室的防水袋里,温度刚好的水流淌过我的身体,暖意很快蔓延到每一处肌肤。

“啧……都那么多粉丝了啊。”

裴颐今天下午开直播的截图又让他大火了一把,隐隐若现的胸肌和流畅的肌肉线条,再加上时不时被力度带起的上衣下露出让人血液贲张的腹肌和人鱼线,直接成了女孩儿们的舔屏图。

小东西还挺勾人喜欢的。

我压下心里莫名其妙的不爽,连身体乳都忘了擦就裹上浴巾走出去,刚好碰见裴颐在换衣服。

二十来岁男人的上半身就这样展露在我眼前,看着他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我好像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他能火起来。

也是,搁哪个颜控和身材控能不爱呢。

“音音……我不是故意的。”

裴颐突然慌了神,抓起床上的衣服就跌跌撞撞冲出了房间,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

“你要去哪?”

我换好衣服侧靠在门框边,看着裴颐收拾好垃圾准备出门,还不忘摆好我刚回来时随意乱踹的高跟鞋。

“我下楼买晚上吃的菜,顺便帮你取个快递。”

裴颐每天都会下楼买好一天的菜,所以我理所应当买的所有快递都留了他的电话号码,到时候快递员直接打他的电话也省事。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的菜忘了买,就连厨房的垃圾都没丢,或许是被爆火的兴奋冲昏了头。

我怎么能看他这样子沉落下去呢,对吧?

“记得戴上口罩,我先睡一觉。”

我拿起手机进了卧室,整个人埋进柔软的丝绒被里,鼻尖充斥的都是裴颐的味道。

我怎么记得……好像最近没买快递啊。

04

“干嘛?”

我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听见手机的电话铃声想起,抓过来连看都没看我就按下了接听键。

“音音,我是裴颐。”

我瞧了一眼来电的号码,不是裴颐的,意识还未回笼,连声音都有些微哑,“你拿谁的手机打电话的?”

裴颐那边好像风声很大,我只能模糊地听见他的声音,“我在楼下的小超市,出门太急忘带手机了,身上也没现金。”

不会叫我下楼送手机吧?

我犹豫了近十秒,才磨磨蹭蹭地抓起一旁的外套,正准备往身上套,就听见裴颐又开了口。

“音音帮我打开手机,找到微信里那个备注何老板的人,给他转账八十就好。”

怎么不早说,我衣服都穿了就叫我干这事?

“好。”

转完账后,我听见电话那头裴颐跟人交谈的声音,声线透着一丝清冷,完全没了跟我相处时的发腻和温柔。

我看着裴颐手机里干干净净的主页面,指尖点开了某音,想追踪一下他的粉丝数量变化。

“您有一条新私信。”

我顺着这条消息点开,看到了一些粉丝给裴颐的私信,有问他怎么身材这么好的,问他有没有女朋友的,还有问他晚上有没有时间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默默翻了一个白眼,指尖在触及某一条私信时顿住了,这是唯一一条裴颐回复过的。

这个来信的,还是认识的人。

“裴颐,你晚上有时间吗?”

“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裴颐的回复只有一句话,是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出来的那副嘚瑟样。

“我晚上很黏我女朋友,离不开她。”

我仔细一看,发现他俩居然还是互关。

05

“音音。”

裴颐推开房门,裹夹着一身的寒意冲进我的领域,“是被我吵醒了吗?”

“嗯。”我敷衍了他一句,转身钻进被窝,另一只手将他的手机往边上推。

烦躁。

那个跟他互关的人,头像是一家咖啡店的拍照背景墙。

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是我和林双下午去的那家。

网名,咖啡店昨天刚布置好的背景墙做头像。

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林双。

勾引我男朋友都勾引到我眼皮子底下了。

虽然说裴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就算是条狗,也只能是我宋问音的狗。

不过算算时间,那药的失效也该发作了吧。

林双,可千万别拉虚脱了,晚上还有一场好戏等着你呢。

06

裴颐进淋浴房时,我正编辑好最后一个字,然后在他关上门的那瞬间,按了发送键。

或许这一刻他正幻想着如何火爆全网,我隔着浴室门都能听见他低低的哼歌声。

十分钟后,裴颐裹着一身暖意走出来,床头柜上的手机信息通知声断断续续,他顺手拿起然后不经意问了一句,“怎么这么多信息?”

在视线触及屏幕页面的一瞬间,我看见他的表情霎时凝滞,刚刚勾起的笑僵在嘴角。

“惊!网民新晋老公居然是校园霸凌者?”

“校园霸凌的人就应该去死!”

“我真是眼瞎才粉上你这个败类!”

……

我缩起身子蜷在被窝里,指尖划过最新的热搜榜,唇角的笑意不自觉显现。

最新的热搜第一是个视频,开头只是一片漆黑,只能隐约听见流浪猫狗的呜咽声。

然后视频中出现了一群人,他们拥着一个短发女孩走向中间,那女孩脸上满是惧意。

然后,他们开始做一件自以为正义的事。

“你不是很能吗?”为首的一个女孩揪起她的长发,另一只手往那个短发女孩脸上扇着巴掌,噼啪的把掌声在寂静的小巷里显得尤为突兀。

“你不是要找老师告状吗?不是要告到校长那去吗?”短发女孩缩着肩膀瑟瑟发抖,耳边的发丝被风声带起,迎来为首女孩越来越重的巴掌声,“不是厉害得很吗?”

“啧。”

插着裤兜的男孩走了出来,另一只手搭在为首女孩的肩膀上,嘴角叼着香烟。

“宝贝,咱们要不玩点刺激的?”

他的声音在风中响起,手中把玩着刚到不久的照相机,眼底闪着兴奋的光。

弹幕上飘过网友们一句接一句的愤怒,有觉得丧尽天良的,有觉得受害者有罪的,也有觉得视频是合成的。

我看着视频中一男一女勾肩搭背的和睦,指尖划过掌心的软肉再狠狠扎进,鼻尖不自觉开始泛酸,五脏六腑也开始不停抽搐。

那个跪在地上吃垃圾的短发女孩,叫宋遥。

视频的主人公,叫裴颐和林双。

07

我叫宋问音,今年二十三岁。

好闺蜜叫林双,男朋友叫裴颐。

可我一直有事儿瞒着他们,说起来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秘密,就是我曾经改过名的事。

我的曾用名很不好听,叫宋遥。

遥远的遥,寓意很不好。

所以刚出生父母就去了遥远的地方,然后再没回来看过我。

捡破烂的何奶奶将我带回了家,然后用别人吃剩奶粉罐底下的残渣,再加上发了霉的大米熬成黑色的米汤,就这么把我养活了。

我从小就有一个梦,希望能住进大房子里,然后给何奶奶吃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给她买世界上最大的电视,这样就不用挤在人家窗台上偷看了。

可最后我没买上大房子,也没了何奶奶。

我被林双摁着头跪在地上学狗叫时,被裴颐一件一件扒掉衣服时,又或是被她们用洗拖把的水浇头发时,我都会想起何奶奶。

有时候还会想起那没见过面的父母。

我考上大学后两年,何奶奶脚一蹬人没了,我给她选了荒郊野岭的一块风水宝地,给她挖了个小小的坑,再把她苦命的一生埋进去。

读完大学后我改了名字,再次回到这个城市,再次找到林双和裴颐,跟他们混在一起。

我的父亲是个赌鬼,母亲是个诈骗犯。

所以我的骨子里,从未流过圣母的血。

08

“校园霸凌者不值得被人原谅!”

“生得人模狗样的心这么黑!”

舆论发酵的速度越快,我心底那被埋藏已久的快感就愈发汹涌,像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死死地埋葬住裴颐和林双现在拥有的一切。

我等这一刻,等了太久太久。

从一夜爆火到人人喊打,我缩在被窝里想象着裴颐此刻的表情,或许是恼羞成怒的,或许是如雷轰顶的。

但他一定想不到,那个把他从高高在上拉下来的人,是他最亲近的枕边人。

裴颐在揪着我头发,往我脸上吐口水的时候,会不会想到当初以供他们“欣赏”的视频,今日成了给他们定罪的证据。

我要他们这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砰!”

身后突然传来东西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我听见房门被狠狠关上的砰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兀。

我从被子里抠出一点小缝,发现裴颐已经不知去向,只剩下手机还安静地躺在枕头上。

恼羞成怒所以跑出去了?

我伸手拿过他的手机,发现最新打开的页面正是我匿名发布的那个视频,已经播放到了最后三十秒。

我点开某音里的消息页面,各种难听的话出现在私信里,每一句话都令我忍不住想要鼓掌。

男友不知道,他曾经霸凌过我(完)

“裴颐?你看到那个视频了吗?”

我点开林双发的私信,是那个视频的截图和一条询问。

或许林双现在正蹲在厕所里想法子辩解呢,也或许裴颐跑出去就是为了和她见面。

我津津有味的刷起了网友们骂裴颐的私信,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的锁突然传来被扭开的声音。

我来不及掩藏,与裴颐疲惫的眼眸正好对上。

他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再整个人靠上我的被子,声音哑而低沉。

“好受点了吗?”

我的表情瞬间凝滞在了脸上,看向裴颐的眼神满是戒备和恨意,正准备反驳却被他再次开口堵在了喉咙里。

“遥遥。”

09

我听见自己的呼吸慢慢沉下来,裴颐低沉的声音从我的头顶坠下,落入耳中。

“遥遥,我知道是你。”

不可能……

我抛弃了以前所有的习惯,从一言一行中把自己塑造成宋问音这个人,再装作初次见面的假象接近裴颐和林双。

可如今裴颐说……他认出了我……

“对。”我慢慢垂下头,入目的是干净柔软的丝绒被,“我就是宋遥。”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瞒了的。”

反正都被人发现了,与其挣扎着保护自己的伪装,不如撕开它破罐子破摔。

我看见裴颐拿起手机的手猛地一紧,手背上青色血管乍然突起,眼底暗流涌动。

“裴颐,”我对裴颐心底的想法毫不在意,只觉得有一种报复成功的快感,“扒我衣服时有想过这一天吗?”

他骂我是下水沟里见不光的的臭虫,是烂货,是恶心的臭婊子。

他揪着我的头发,逼我从林双的胯下钻过去,学狗叫去取悦他们。

咽下粉笔灰后胃部火辣辣的疼痛。

烟头烫在身上留下坑坑洼洼的瘢痕。

被逼着喝下洗过拖把的脏水。

裴颐,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恨你。

我最喜欢看着裴颐对我呵护备至,体贴入微地包容照顾着我。

他对我一副爱之入骨的模样,在我眼里看来却是贱得不行。

也不知他和我接吻时,能不能感同身受到脏水和粉笔灰的苦涩。

看着裴颐渐渐泛白的指节,我突然来了兴趣,“你爱我吗?”

微凉的晚风从窗帘的缝隙中溜进来,抚过裴颐棱角分明的侧脸,然后从我的耳边呼啸而过。

“很爱。”

“宋遥,我爱你。”

我不知道裴颐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在一个被自己霸凌的女孩面前说“很爱”。

真是糟蹋了这个字。

“可我恨死你们了。”

我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瞳孔里倒映出裴颐僵住的神情, 妄想搭上我手背的指尖也一点点收回。

“裴颐,你那么爱我……”

我突然变得高高在上,看向他的眼神中尽是不屑,像在看一只摇着尾巴的狗。

“那带着林双去死好不好?”

10

裴颐最后是摔门离开房间的。

我跪坐在床上,耳畔回响着裴颐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脑袋里轰的一下炸开。

他说,“好。”

裴颐想干什么……

我心底油然涌上一阵不安,但很快又被报复的快感压了下去,只觉得心情莫名舒坦。

手机不断传来消息声,都是来自不同网友的私信,成百上千的人透过细细的网线,正义地批判着裴颐和林双。

甚至一度被推上了热搜。

可其中却总有心怀不轨之人,言语间皆是心术不正,脏污的双手在键盘上敲出龌龊的话。

“不过这妞儿……看着身材是不错啊。”

“啧。才高中就发育得这么好,那现在岂不是……”

“反正也不干不净了,咋不出来捞点呢?”

更有一些人顶着同情怜悯的丑陋面具。

“这女孩真可怜,小小年纪就被人拍了裸照,也不知以后的丈夫看到这视频会怎么想……”

“唉,如果是因为性格古怪或是穿着暴露才得罪了这些人,那这女孩也是……”

“真可怜,小小年纪就没了清白。”

人们在网络背后盘腿坐下,拿起键盘逞着一时口舌之快,恨不得撕破女孩所有的自尊。

就算她清清白白,他们也要剥下她的最后一丝倔强,将她置身于一个“不干不净,自作自受”的标签上死死钉住。

全网都在扒着视频中女孩的事情,“宋遥”这个名字很快也出现在浪潮中,卷起一阵又一阵的风波。

我窝进被褥,双腿蜷缩进温暖里。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一句歌词。

“我生来赤裸,变态的是你。”

11

我从未想过再见到裴颐,是在这样的地方。

“音音……”

裴颐坐在我的对面,银白色的手铐映着寒光,下巴上的胡碴像清晨蟹壳青的雾。

我看着眼前这个憔悴不堪,蓬头垢面的即将入狱之人,竟一时恍了神。

半小时前,一通电话打到办公室的座机,同事说是有人找我。

“喂?”我正为一会儿要开会的文件急得不行,没好气地问了一句电话那头的人,丝毫没察觉到一旁同事异样的眼神。

“是宋女士吗?”

“我是xx市派出所的,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有一件案件需要您配合调查。”

我拿着文件的手猛地一紧,手背上青色血管乍然突起。

直到电话被挂断,我都没反应过来刚刚那位女警所说的话。

她说,裴颐杀人了。

死者衣服烟头烫到能修复吗,叫林双。

12

“音音……”

我看着裴颐呼吸慢慢沉下来,那双牵着我走过一条条街道的手虚虚搭在透明玻璃上,眼底宠溺昭然。

“我帮你杀了林双了……”

裴颐垂下暗沉的眼,修长的手指握紧,骨节越发突出,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意识到这一点,彻骨的寒意像虫子一般爬上我的皮肤,密密麻麻地渗入血液。

“你……”

我的心狠狠颤了下,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恐慌,话到嘴边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曾经被裴颐用烟头烫过的肌肤开始隐隐作痛,连喉间都涌上一阵血腥味,像刀刃锋利地扎进我的身体里,搅着五脏六腑一塌糊涂。

我扭头眨了眨眼,再回头时长睫覆着的眼眶里不受控制有了一层薄薄的水光。

“我把林双摁在泔水池里……也用烟头和滴蜡烫她了……还用铁链勒死她了……”

裴颐近乎整个人贴在透明玻璃上,指尖紧紧扣着上面,放大的瞳孔里再也不见往日的笑意。

“裴颐,这是你和林双咎由自取。”

我看着裴颐搭上来的指节僵住,然后一根根收回,攥成拳头埋于胸前。

我再也受不了这种窒息的气氛,抓起手包就准备起身离开,身后的裴颐却不甘心叫住了我,“宋遥。”

“你爱过我吗?”

我像是听到什么天方夜谭,眼眶不自觉开始泛红,喉头忽然尝到一点鲜血的腥味,“裴颐,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爱路边一条狗都比爱你这种人渣要过得好!”

裴颐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一双猩红的烟死死盯着我,恨不得在我身上看出个窟窿,“我问的是我!不是裴颐!”

我懒得理会裴颐毫无缘由的发疯,骂了一句“神经病”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林双是咎由自取,裴颐是苍天饶过谁。

我也终于算是解脱了。

13

“确定没搞错?这可不是小事”

路过审讯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位女警突然拔高的声音,“他真的不是裴颐?”

我顿住脚步,一种难以言喻的触感游荡在身体各处,不受控制地转身走向他们。

“您好,您说什么不是裴颐?”

这位女警正是刚才领我进来那位,自然也知道我和裴颐的关系,左右看了一眼其他警察的眼色,终究还是开了口。

“我们查验他的DNA时,发现跟裴颐十年前因打架斗殴所采样的不同。”

“刚刚验了指纹,发现也不是同一个人。”

窒息感一下子袭来,意识像是顿时被抽离,耳畔回响着女警刚刚的话,呼吸发颤。

“怎……怎么可能……”我有些崩溃地抓上女警的衣袖,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他怎么可能不是裴颐……”

“你们再认真验验……我跟他在一起快五年了怎么可能认不出他……”

“你们不要这么着急下定论啊!”

我只感觉自己的耳膜被狠狠刮了一遍,那种窒息感激荡着她的每一根血管,一股无名的火气游蹿全身,却不知道发泄到谁头上。

血液逐渐一点点冷却,我微微张唇,长睫颤动着缓缓垂下。

“宋女士您冷静点!”

我突然目光一滞,陡然清醒,连忙松开手来。

身后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哒哒地踩在我的心尖上,嘹亮的大嗓门响彻整个警局。

“刘姐,我们验出来了!”

“他不是裴颐,是裴灏。”

“是裴颐七年前去世的双胞胎哥哥。”

我突然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一瞬间抽空,反应过来时已经倒在了冰凉的瓷砖上。

14

我叫裴灏,是宋问音的男朋友。

只是我一直没有勇气告诉她我的真名。

她会佯装生气地叫我“裴颐”,也会哭哭啼啼地喊我,开心时也会笑着甜甜地喊我。

我不敢去想,如果有一天她知道我不是裴颐,还会心安理得地待在我身边吗?

如果连恨都没了,又还有什么留下来的理由。

裴颐是我的双胞胎弟弟,七年前就没了。

被货车撞死的人不是我,是裴颐。

领居家的爷爷年纪大了,分不清我和裴颐,接到消息赶来我家时,口齿不清地喊着裴灏出事了。

母亲听到我出事了,头都没抬地继续切着菜,说死不了待会再去烧钱给医院。

我正赶到家门口准备拿钱去医院,入耳的是母亲的不在意和嫌恶。

邻居爷爷脑子不太清明,又吐字不清楚地喊着什么裴颐也被刮到了。

话音刚落,只见母亲放下菜刀就冲进房间,拿出一沓现金递给邻居爷爷,让他先叫人帮忙送去医院,她去银行取钱。

被刮到的人不是裴颐,是我。

抢救无效离世的人不是我,而是裴颐。

可最后,我终究还是活成了裴颐。

我自作主张改了名字,跟医生介绍起我才叫裴颐,刚刚被推进手术室的人是我哥哥裴灏,一时着急说错了。

母亲见到我没事,一口心放到地上,摸着我的手说还好阿颐没事,是我从没感受到的温度。

我张了张唇,试图提起“裴灏”已经死了这件事,却只得到母亲不在意的眼神,一滴泪没落,只说以后每年给他烧多点纸钱。

母亲好像真的一点都不希望“裴灏”活下来。

那就死了吧。

宋问音是我工作第二年遇到的,小姑娘扎着高马尾在我眼前晃荡了一天又一天,恍得我心头莫名一颤。

在一起那天,她穿着一身干干净净的校服到约会地点,还问我好不好看。

我只觉得有些眼熟,但实在想不起来到底哪里见过,只是看着她扯了扯嘴角,然后说四舍五入就算校服到婚纱了。

我们同居后,一日一日的相处中我发现她其实是个很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子,会看着电视突然哭出来,会半夜被噩梦惊醒,会怀旧以前的学生时代。

我一直就以为她只是缺乏安全感。

本文到此结束,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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