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一个“吃”字了得

民以食为天，一日三餐，这是目前大多数人吃的规律。随着社会的开放、市场的搞活，吃已渐渐打破了人们在家一日三餐传统的模式，伴随着早、晚时间的跳动，早茶小吃，夜宵摊点把人们从家门里一个个都拉了出来。吃，正在走出家庭的氛围。

一

这是一个不难发现的事实，城市里找吃的容易，找厕所难。可以说，吃在街上，吃在角落，吃在屋檐下，吃随处可见，无处不有。中国有句老话，一天之计在于晨，言下之意就是每天的事儿从早晨的状态就可以看出来。现在，我们身边有多少人在思考这个问题，暂且不说，我们不妨看看，有这样一支闲散而又庞大的“部落”，他们不论刮风下雨。天寒地冻，一只炉两口锅，三个櫈子一张桌，在没有鸡鸣的城市早晨，忙开了吃的。然而构成我们眼前这幅图景的却是做的不吃、吃的不做，一幅现代人一天之计在于晨的新景象。

这是煤炉上支了一个蒸笼卖馒头、包子的小食摊。据摊主一位白发老太太保守估计，她一早上可以卖出两百多个馒头、包子。据她观察，买她馒头、包子的几乎全是年轻人。走街串巷，从一个个早食摊了解到，目前，人们一日三餐第一餐在家吃的已日渐减少，早晨不愿揭锅做饭的人数比例正逐日递增。

我们每个人都离不开吃，特别是在早晨，新的一天开始的时候，吃尤为重要。曾有过“早上要吃好，中午要吃饱，晚上要吃少。”的“吃理名言”，早晨要吃好，单从吃本身而言，这里不仅有个吃的方法问题，而且还应有个吃的态度问题。

不可否认，我们已渐渐忽视这第一餐的吃了。

王某，工人，吃了碗馄饨，卷起两块饼边走边吃。问他，怎不在家吃？他硬是一愣神。 在家吃，早忘了。怎的就忘了呢？他说，好久没在家吃了，就忘了。（庆幸的是他没忘了吃）。

王某的妻子，工人，吃的慢，在早点摊一点一点的吃，且左顾右盼。问其怎没想在家里弄吃的。她回答的干脆，这儿自在，末了还来了一句，吃了不洗碗。（但愿这不是不劳而食）

张某，司机，和妻子在路边一小桌上吃面。问他们是否经常来路边小吃。张说，经常，早上时间来不赢。问他为什么时间来不赢。其妻子说，起不来，晚上玩麻将、看电视太晚。

李某，技术员，和新婚妻子吃早点的时候，听到笔者的问话，倒说的深刻起来。我认为现在的女性不能跟以前的比了，她们早早忘了或努力摆脱以前女性那种吃苦耐劳、起早贪黑的品格，事事都希望男人做在前头。而男人有去做的，而大多数挥钱买潇洒，也就到外面来吃了。（早餐与女人有关？）

小吃，作为一种传统小经济，它的存在和发展本无可厚非，随着粮油市场的放开搞活，使千千万万个小吃摊点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遍地开花，它们有简单的，有复杂的，有固定性的，有游击性的，有合法的，有非法的，它们和吃早点的人融合在一起，已成为城市早晨的一大风景。

然而，在人们拥抱早餐部落锅碗瓢盆的烟火气的同时，从不知不觉已形成的习惯中，是否意识到了“吃”的合理性呢？

没有几个人会去想它，因为掏钱买吃的，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我们了解到，吃早点的人，早上的时间都放在睡眠上了，早餐在家里已失去一顿饭的概念，对年轻人尤其如此。他们蜂拥涌上街头，那心情是在尽情品味“早餐要吃好”的重要性，还是大方地享受随手就来的潇洒，反正他们都有吃的理由。如果说早点小吃也是懒人们的吃食绝不是恶语中伤的话，人们是不是该在吃的时候感悟到点什么。

二

在市场经济领域，吃已形成一种氛围，有人曾登高鸟瞰城市夜景，闯入眼帘的却是一座座灯火通明、各色形状的帐篷，帐篷一个连着一个，象诸葛亮为乏痛心的七百连营似的，城市夜晚的宁静和温馨已被这些帐篷扫荡得一干二净。

这是十字街道的一条街口上。

沿街两边对阵似的一字排开，搭起一座座帐篷。为争生意，菜案子、灶台子都挤到了街中，汽车来时，最大限度只能单线行驶，偶尔两车相错，则会“粘”在一起，热闹非凡。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人们在吃，在街上吃，街道真正的“主人”——行驶的汽车却望路兴叹，寸步难行。

如果早食摊的小吃仅仅是一日三餐填饱肚子的范畴，那么晚上这街边无处不有的夜宵就算是吃的再生物了。

我们姑且不去深入体会这眼前一座座帐篷里吃喝的事了，从历史的角度来看，据说我们的老祖宗吃是不上正堂的。厨房是偏房，是下房，是烧饭、吃饭的地方，是不能和正房同门而入的。吃相不雅，吃饭也要讲究个礼制规矩问题。如今，我们的吃不但走出了厨房，而且堂而皇之吃到了大街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车水马龙之中，吃的风卷残云，无所顾忌，吃的肆无岂惮，一片浪籍。

这又是一幅幅什么样的众生相。

王某（姓王的多），男，个体户，有钱，一看就知道不是吃萝卜白菜的模样。一星期至少光顾夜宵摊三、四次，每次三、四人，吃夜宵已不是填饱肚子的内容。在家呆着憋得慌，坐在这儿多自在，多热闹，觉得坐在这儿和几个哥儿兄弟吆喝吃上一顿特带劲，时间也过得快。

“你觉得坐在这儿吃好吗？”

“我不管这么多，反正痛快就行。”

韩某，女，无业，开始觉得在夜宵摊吃的人特潇洒，特羡慕，觉得也特新潮，终一日拉上一男士糠慨解囊，吃出兴致，后一日不吃如坐针毡。吃空了一男士的腰包，吃走了一男士的梦想，成了一位陪男士吃夜霄有专业户，几乎吃遍街头巷尾、大大小小的夜宵摊点。

“你是不是天天都来吃夜宵？”

半天，她眼睛瞪的老大。

“瞧你那样，管得着吗。”

朱某，男，工人，在吃夜宵的时候，老婆跑来掀掉了桌子……

陈某，女，打字员，吃了几次夜宵，吃成了一个家庭的第三者……

我们毋需一一举例了，在我们身边一窝蜂似的冒出这阵吃夜宵的热潮后，我们众多的人都怀上一颗悠然自得的心情迎接了它。作为城市小吃经济，它的出现，确实丰富活跃了城市夜晚贫乏的消费市场，但它杂乱无章，充塞城市各个角落，给已疲惫了一个白天的城市又加重的喘息的负担。庆幸的是，我们毕竟进入了科学的时代，烧制吃的方法已趋先进，要不然展现在我们眼前的这个城市就会一片狼烟，四起烽火了。

三

这是远离闹市中心的一个夜宵摊，无帐篷，几辆汽车过后，从一片朦胧的灰雾中渐渐露出庐山真面目。一块看不清颜色的布，在菜案上摆着遮菜挡灰的样子。摊主坐在那儿，就象那块遮菜的布一样，焉焉的。

摊主说，位置不好，吃的人少，但不管怎样，坐在这儿总能等到几个吃的人。

我们不难明白，他所说的位置不好，丝毫没有考虑他的摊位给人营造了一个怎样吃的环境。

这是一公共厕所的屏墙边，两个早点摊紧紧贴着墙支起锅碗桌凳，摊上坐满了人，一片热气腾腾。

问一位吃早点的年轻人，与厕所一墙之隔，吃的味道怎样。他笑笑，说得很斯文，眼不见为净。（好一个眼不见为净）

这是一条“灰”街，这条街因建筑施工，整天尘土飞扬。然而就是在这样一条不足千米长的街道上，早点摊、夜宵摊不下数十家。问几位正在吃早点的年轻人，这汽车一过，灰就过来了，难道就没注意吗。

其中一人的回答让我目瞪口呆。

“你这是操那门子的心，有灰，我吃到肚子里碍你什么事，真是！”

真是什么？我好不尴尬。

我们一妨一路看看，一路看过去，早晨，大街小巷的早点摊。晚上，街道两边的夜宵摊，谈不上有几处是优雅干净的场所。人们也许疏忽了，也许麻木了，没有多少人设身处地想想身边这个吃的环境和吃出个什么样的环境。无须借助任何辅助工具就可看见天空中飘荡着的尘埃，伴随着一堆堆垃圾，一桶桶泔水，人们满足了一个个吃的心愿，完成了一件件吃的任务，是否有谁回头想过没有，自己到底吃到了什么，又吃掉了什么。

中国人热衷于吃也开始讲究吃了，一个人的饮食合理性及其科学的营养搭配虽还没完全在我们每个家庭每个人的脑子里形成概念，但追求一种吃法，一种吃的潇洒，吃的开心，吃的自在，吃的随口就来已在众多的人身上泛滥开来，甚至我们下一代人的身影也开始一次次出现在这个“丰富多采”的场所。当我们面对眼前这一张张乱吃、滥吃的面孔时，我们是否应该警醒，扪心自问？

我们拥有了一个什么样的早、晚”吃“的循环怪圈。

也许，在所谓的现代意识在人们的脑子里强烈膨胀的时候，人们开始折腾夜晚了，已至于我们不难发现，现在一些人的早晨都匆忙、疲倦，少了新的一天开始应有的那份成竹在胸的坦然，而这一切都有了一件良好的事物与之相适应，这就是吃。

有人说，早点吃掉了一种精神，一种人的自立、自勤、自爱的精神。

有人说，夜宵吃掉了一种文明，一种城市夜晚合谐美好宁静的文明。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我们每个人都不能没有吃，这是早点夜宵在城市各个角落存在的客观条件，但是，我们应该营造一个什么样的吃的环境？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吃法，应该怎样去吃？

没有多少人认真想过这简单有点好笑的问题，确实在我们大多数人甚至下一代人身上忽视了。出入摊篷，吃喝路边，一切都吃的那么安然自在，津津有味。吃的胃口特好，忘乎所以，有谁把吃与身边这个环境联系在一起了呢。

还能这样吃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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