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坑李泰

皇城外。

当帝后出城后，早朝的音讯也传出来了。

李义府瞥了眼杜正伦，故意大声恭喜道：“恭喜崔兄、窦兄，朝廷已经正式肯定两位为一道刺史了。”

杜正伦的面色有些僵直为难。

他也委曲笑着恭喜道：“恭喜两位仁兄。”

李义府紧接着笑着说道：“两位仁兄谈论革新让我线人一新，不如到长安府衙，咱们继续促膝长谈。”

杜正伦听闻后更是大恨。

李义府分明就是希望通过向崔窦二人示好，说什么革新，你李义府这些年在长安做了什么，大家眼睛瞎了，看不到吗！

崔民干和窦诞摇了摇头婉拒道：“不了，齐王的轨道机车同行，陛下和皇后出宫试乘，咱们也想去看看。”

“仁杰，魏王在京，所幸你也没什么事情，不如一块儿去吧。”窦诞约请道。

狄仁杰犹豫一下，点头答应：“好。”

杜正伦想了想，也连忙说道：“不知我能不能跟着两位仁兄一块儿去。”他想要接近皇帝，想方法挽回在皇帝心中的印象。

李义府嘴唇动了动，也明白杜正伦的打算，十分想去，却终究没有启齿。

作为长安令，他是不能擅离职守的。

崔民干和窦诞相视一眼，点头笑着应承道：“固然可以，这轨道机车，今后任何人都能乘坐。”

……

老卒县的机车车站内。

三千御林军正在逐渐依照命令，有秩序的等车，李世民坐在临窗的位置，看着御林军等车。

对眼前的混球儿子李恪叮嘱道：“你爹我这次要率性一次，去了潼关，咱们就直接去洛阳了。”

“崔民干和窦诞随行，到了洛阳，很快就会任命他们担任重要地区的刺史，相信你舅舅他们要坐不住了。”

“不过最近几天，这压力就要你自己顶着了，今天晚上咱们如果没有回来，恐怕满朝文武就都会反映过来。”

李恪瞧着皇帝老子得意的样子，不禁翻了翻白眼，说道：“这烂摊子凭什么留给我？老大和青雀还在长安呢。”

“爹，要不我跟着你去洛阳吧？”

李世民没好气的瞪了眼李恪，提示道：“这事情是你弄出来的，你就必需留下来替我收拾烂摊子。”

“这些年你爹我没少给你擦屁股收拾烂摊子，现在轮到你偿还了。”

长孙无垢坐在一旁，瞧着这对父子讨价还价，不禁莞尔一笑。

“这是我留下来的皇命，天黑以后，你去见左右武位两位将军，免得有些人觉得受刺激，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动。”李世民从袖口拿出两道诏书丢给李恪。

李恪接住后，郑重点了点头，提示道：“父皇，你们这次的御林军带的有些少了，段将军留在潼关一万陇右府兵，你到了潼关以后，一定要带着去洛阳。”

“等晚上事情暴露以后，我就会让右武卫程将军麾下的将士坐机车赶往洛阳。”

“这些事情不用你个混球吩咐。”李世民笑骂一句，继而讯问道：“杜正伦如何办？青雀提的两个人太不着调了，怕是左右躲不开。”

“王珪那个老狐狸的架式很明白了，如果并州系的人被否决了，他们就帮着关陇系扶杜正伦。”

李恪笑着说道：“以前真没有方法，不过在朝堂上看了爹你和军中将军们对天下的从新划分后，有些想法了。”

“可以在定襄道上做点文章。”

李世民不禁愣怔一下，他刚要教训李恪卖关子，溘然如梦初醒，瞪了眼李恪，摆手赶人，笑骂道：“下去下去，咱们要走了，万一中书省那些人精回过味儿来如何办。”

等李恪下去后。

机车缓缓启动，长孙无垢从窗户口看着李恪，笑着说道：“咱们这一率性，今天晚上，恪儿的压力恐怕是有些大。”

哒哒嗒……

在长孙无垢的说话工夫，机车的速度开始加快。

……

哒哒嗒……

车轮与铁轨碰撞，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传入车箱内。

侍女们安静的或站或坐在一边。

帝后二人手中拿着一封随行带上来的恪报。

“细分深化各行业，创造更多的机会，恪儿这些年做的就是这件事情，之前咱们只是觉得民间活跃性得到了史无前例的晋升，史无前例的繁华。”

“然而始终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长孙无垢边说边放下恪报，感慨道：“今天他这篇文章才真正论述清楚了民间繁华的缘由。”

李世民接住话茬说道：“这轨道机车、造船业、畜牧养殖业、茶文化产业……”

“只有不断发掘深化创造出一个个细分的行业，才能真实的实现民间的高度活跃。”

说着，他起身来到车门口，从大玻璃窗看着长安的轮廓慢慢消失，继续说道：“不断立异发现的新行业，也能够为天下人提供各种上升通道。”

“天下已经不是学而优则仕的老传统了。”

……

李世民说着，面色渐变潮红，显明十分激动。

开放式的车站月台上。

李恪等人目视机车渐行渐远。

秦怀玉这时候匆匆走来，启齿说道：“大哥，剩下的一列机车已经筹备好了，只要左武卫得到命令，可以马上蹬车。”

李恪点了点头，他们现在也只有两列机车。

而且第二列机车，实际上是一列货列。

“皇兄……”就在李恪刚要说话的时候，有短促喘气的声音响起，只见李泰驾马冲来，远远勒马停下，翻身下马跑了过来，气喘嘘嘘看着空荡荡的月台：“父皇和母后走了？”

“走了！”

李泰审视着李恪，靠近了鬼头鬼脑，压低声音讯问道：“皇兄，有诡计对吧，我闻到了诡计的味道！”

“皇帝老子这次去潼关绝对不简单是否？”

“嗯。”李恪没有隐瞒，点头直接说道：“父皇和母后去了潼关后，就会在滞留陇右的一万府兵维护之下，直接去洛阳。”

嘶！

李泰倒吸一口冷气，脖子一缩，身子猛地日后撤，眼睛瞪大，嘴巴张大。

“皇兄你害我！”下一秒，李恪带着哭声大声呜嗷。

这么大的事情，以前是皇兄李恪一个人担着。

现在好了，他同样成了知情人了。

李恪唇角泛起一丝笑意：“不是你问我吗？咱们是兄弟，我不忍心不告知你，满足你的欲望。”

“记住了，这回你也知道了，接下来你要跟我担当起压力。”

李泰满嘴苦涩的吧砸着嘴，瞧着魏叔玉等人抿着嘴，忍着笑的样子，他就巴不得在自己嘴上抽几下。

“率性，太率性了！”李泰右手手背拍打着左手掌心，在李恪身旁转来转去：“他们太率性了，这都多大的春秋了，如何还这么率性！”

“恰是愈来愈率性！”

“等我去了洛阳，我一定要好好的说说他们，如何能这么率性呢！”

哈哈……

李恪等人瞧着李泰的行动，忍不住大笑起来。

“行了，别卖弄了，回城吧，晚上你岳父他们就靠你来稳住了，我还有不少人要应付。”李恪踢了李泰一脚，丢下一句话，回身就走。

李泰连忙追上去，讪笑着讯问道：“皇兄，这剩下一个刺史名额，李义府此人虽然说不咋滴，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盯着他的，你看……”

“这个人我看不上。”李恪直接打断李泰的话，说道：“刺史是一地最大的官，某种程度，刺史就是一地的小朝廷。”

“以他李义府不敢得罪权贵，曲意迎合，只敢得罪百姓的性情，他再高位，为了他的势力，为了他的前程，百姓就惨了！”

“他李义府有功名利禄之心不可怕，许敬宗这个人你知道吧，一样有功名利禄之心。”

“可许敬宗即使不敢得罪权贵，但也能够用他的手段，让朝廷的政令推广下去。”

……

中书省。

所有宰辅手中都捧着一张恪报，细心当真的品鉴。

在他们下朝回来以后，新刊发的恪报已经过秘书郎给他们每一人桌案上放了一份。

岑文本看完后，放下恪报，笑着说道：“吴王这篇文章做得好啊，实现天下大同的繁盛，就应当不断的去细分行业。”

“三百六十行不够，咱们就要三千六百行，每一一个新兴的行业的发生，都会带动大量的百姓增添收入。”

“这才是革新的真正核心。”

“朝廷要做的，就是予以革新支持，予以民间自发革新一个较为宽裕的环境，诸位以为是否这个道理？”

杜如晦等人笑着点了点头。

不管是温彦博还是王珪等人，面色都十分的为难。

尤其是李恪在恪报中隐晦的表达出，有目的的驱逐、强迫、引导士族人去开辟更多的门路。

还有什么朝廷毫不容许以入仕为官为途径，构成纽带，巩固既得利益。

这分明就是他李恪打击士族，踩着士族，逐渐剥离削弱士族既得利益的一种理念。

可恨！

可恨！

哼！

温彦博微微冷哼一声，起身约请道：“王宰辅，有无空闲，一同去外面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所有人都看向王珪。

大家很明白，温彦博是想要与王珪这位并州系的领袖谈一谈。

不出所料，应当是触及最后一个刺史名额。

王珪伸手捶了捶腿，歉意笑着说道：“老胳膊老腿了，坐下就懒得再动了。”

温彦博的脸色微微变冷，王珪的婉拒，就是在告知他们，现在并州系还其实不打算支持杜正伦。

岑文本看着温彦博黑着脸往外走去，笑着提示道：“彦博兄，外面的新鲜空气你恐怕更是闻不惯，现在里面充溢了革新的风气。”

温彦博脸色更黑了几分，甩袖迈出官房。

长孙无忌笑着点了点岑文本：“文本兄，你这张嘴啊。”

……

当天上午，中书省除了了恪报引发的小插曲以外，维持着某种诡异的祥和，几近没有人提及有关最后一个刺史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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