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故事：风流僧人

明朝万年年间，浙江仁和有个秀才，名唤陆宣。他生来就容貌美丽、俊俏，活像一位漂亮的姑娘。无论是谁在路上遇见了他，必定要看上他几眼，还要赞美几句。

当他年少时，曾经乘船去四川。途中，他在巫山脚下停下来休息。这时，一位姓楚的同船乘客突然病逝。

死者的村民为了买棺材和衣服，竟然延迟了开船时间，要等五天左右才能再次开船。

陆宣平日就很喜欢游山玩水，船舱里面狭小闷热，再加上丧事吵吵闹闹，于是下船上岸，想游览这里的风景。

上岸后，陆宣走了两里路，脚上起了水泡。

看到山下有客栈，打算先住下，然后租匹马骑着玩，省得腿脚疲劳。

次日清晨，客栈的掌柜对陆宣说： “我们这个偏僻的山村，名叫三村，只有我这一家客栈，附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住。

可是现在，一个去夔州上任的参军路过，随行的家属都要住在这个小店里，只好请你另找地方过夜。

待参军一家走后，你回来再往这里也可以。我们只是个小店，实在得罪不起参军，就请先生行个方便。”

再三说他不是故意要赶走客人的。

陆宣见此情景，只得提着行李往西，呆在一座古庙里。

这个庙里只有一个和尚，三十岁左右。

他的样子极其丑陋，走路都很困难，几乎是一步一步地移动。

长期漂泊在外的陆宣，从来不敢轻视任何人，所以对和尚还是谦和善良的。

那是七月中旬，虽然天已经黑了，月亮也很高，但还是很热，屋子里闷得像蒸笼一样。

陆宣睡不着，就摸黑骑马，一个人在荒草院子里来回溜达，自娱自乐。

正在这时，他听到庙门外有人敲门。

和尚听到声音，踮着脚去开门。

陆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躲在一边偷偷观察动静。

他看到三五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家丁在敲门。

打开门以后，他们先是鞠了一躬，说道： “我们是来传达主人的命令的。他邀师父在山楼饮酒赏月。”

和尚欣然同意，打开门，和他们一起向西走去。

陆宣心想，三更半夜，谁请这和尚喝酒？我还是跟着去看看吧！想到这里，他偷偷跟着和尚。

他看见这些人左拐右拐了好几里，才来到一座山里的宅子前。

这个宅子一边靠近山崖，另一边是深潭。

只见这座楼舍一面紧贴山间峭壁，另一面又濒临深水潭边。只看那些石砌的台阶，却呈现出了一些就要倾倒的险象。

这时，他看到楼墙外有一棵高大的松树，树枝弯曲，树干笔直地靠在一块大石头上。

陆宣很轻松地爬上松树，坐在树枝上，就能看到整栋宅子。

房间里有两支蜡烛，地上有两张竹席，还有三个穿着长袍和高跟鞋的男人，都是高大帅气的样子。

还有一个穿着非常精致的女人，长相特别漂亮，他们围坐在竹席上。

正在这时，院子里的人突然看见和尚来了，都冲出来迎接，问他： “袁师父，你如何这么晚才来？”

和尚笑道： “早来未必是好事。我现在在这里，让庸俗的客人坐不到贵宾席，也不会有什么羞耻和失望。”

女子插话说： “袁师父，三娘平日里不注意细节，被人议论。为此，她父亲严厉管教，责骂她。这娇生惯养的李三娘整天哭，眼睛哭得跟桃子似的。我想知道她是否能在今晚约定的时间再次来这里开会。这里赴会了。如果失约，未免叫袁师父太扫兴了。”

一个白衣少年道： “我明白了，不过要是李三娘知道袁师父来了，就是眼睛肿了，也马上就会好。

如果你真的来不了，那你正好是袁大师的第四十任妻子！”

女子听了，哈哈大笑，骂道： “你这个胎毛还没掉的小妖精，竟敢在我面前胡言乱语！”听了这话，大家哄堂大笑。

和尚说： “我不要很多妻子，两个就行啦！”

女子转移话题说： “可惜我今天病了，不能做你的妻子。”

另一个穿黄衣服的胖子厉声说： “有病没关系。我有一种中药，可以治好你的病。”

女人听了，脸红了，羞愧地低下了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一个留着长胡子的黑衣男子走过来，拍着女子的肩膀安慰她说： “回忆往昔，我们是多好的朋友，每天四处游玩，开开心心。

再看看今天他们这些人都沾染了恶习，你不可以与他们谈论这些东西，更不要把这不愉快的小事情放在心上。

想想我们第一次和袁师父见面的时候，我们都在谈论佛事但仅仅过了几天，每个人都在谈论污言秽语。

袁师父现在都这样了，那他吃素念佛不斋戒又算什么呢？何不省点力气，趁着月色皎洁，喝个酩酊大醉，放松一下？”

听到这里，屋内的人异口同声地说： “熊公的话太对了！”

然后，大家又坐下，推杯换盏，开心地喝着。

正喝得尽兴，只见一个衣衫粗陋的家丁进来报告： “丽三夫人来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带着发夹的女人从楼下走了过来。

她穿着雍容华丽，但看起来很悲伤。

当她看到所有的人都在这里时，她露出了非常惊慌的表情，说： “你还在这里玩得很开心！可是我们的死期将至！虽然我还没有看到任何危险的迹象，但是我的心里已经慌了。请尽快想出对策！”

大家一听，都慌了。

只有那个黑衣长胡子的人嘲笑大家说： “你们都迂腐，没有胆量。遇到事情就会犹豫不决，想不出什么点子，肯定会毁了大事。

我们已经派人到处打听，就算涉猎的人再多，有什么好怕的？有一次和一个和尚去西山采药，遇到了一个当时正在放牧的猎户，但我没有避开他的邪气。

最后我们的法术还是有效的，说明我们学道的功夫已经完全成熟了。哪怕有点危险，你也不能把我们如何样。”

丽三娘子听了这话，难过地摇摇头说： “我听说，福是命，祸是有根。最近几年，我们太放纵自己了。会不会是物极必反，乐极必反？

当年胡达大师隐居于此时，曾多次劝诫告诫我们：适可而止，不可过度，不可纵欲。

如果我们不听他的，三年后，天降大祸。

想想吧。一旦他们突破我们的老巢，恐怕我们都会粉身碎骨。

这些话一直在我的耳边回荡。

当时我忙着回家，没有详细问会如何样。

现阶段，我想不出任何办法。我们还在讨论什么？”

袁师父听了，对众人说： “胡师父的住处离我们不到五百里。我们都去投靠他吧。”他们听了这话，都同意了。

黑衣大胡子极力反对，说： “胡大和尚一向清静无欲，从不贪图名利，整天打坐念经。仅仅是为了避免那些莫虚有的灾祸，我们功亏一篑。然而，难道我们就要做屎壳郎了吗？可惜平日里妙计百出的袁师父，今天却想出了一个极不可取的馊主意！”

这群人正在争论对策，没有任何结果，突然一支呼啸的箭飞了进来。

陆宣大为惊讶。当他偷偷再看的时候，他看到一群强壮的士兵跟着一个将军来到了大楼前。他们都手持长弓，腰间插着箭，放出猎犬山鹰去抓咬。

看到这样的场景，楼里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都慌了，立刻散开了。

而这群勇士则策马疾驰，一个个互相追逐，射出利箭。

一瞬间，他们中的几个人被箭射死了。在暗处偷窥的陆宣也吓得双腿打战。

突然，他被惊醒，发现自己还躺在古庙的台阶上。原来他做了一个噩梦。

陆觉醒来后，沿着他在睡梦中看到的小路走去，前方不远处，果然看到了那栋宅子和旁边的松树和大石头，就像他在睡梦中看到的一样。

他在那里逗留了很长时间，无法解释发生了什么事。

回到古寺后，陆宣害怕，不敢在此久留，便提了行李，回客栈住下。

进了酒店，掌柜一见陆宣，笑着迎上来说： “你来了，真是巧了。

昨晚这个参军出去打猎时，他猎到了许多野味。

他们刚刚离开这里，现在客栈里还有房间，所以你可以住在这里。”

陆宣问： “参军的人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店主回答说： “屈参军，山东莱州人。他是一个新来的新科进士，武功很高，名声很大。因在军中立功，被提拔入遂宁营参军。昨晚他去山里打猎，抓了一头熊，一只老虎，一只猩猩，两只狐狸和三五只野兔。

这些都不是什么奇怪的野兽。最奇怪的是，他猎到了一匹白马，看起来很有风度，很矫健。虽然是山里的野马，但是落地之后就跟活了一样。

我想知道这匹马是如何回事？你学识渊博，能告诉我是如何回事吗？”

陆宣听到掌柜的这么一问，虽然说不清楚，但心里明白，昨晚睡梦中看到的人，都是那些野兽。

穿黑衣服长胡子的原来是熊，穿黄衣服的是老虎，那个叫袁的和尚是大猩猩。

李三娘子和另一个女人被两只狐狸换了，那三五个衣衫粗陋的家丁，现在看来就是那三五只兔子了。

而在楼里看到的那个白衣少年，被女人嘲笑有湿胎毛，就可以断定白马成了美男子。

惊喜。

故事取自清代民间志怪小说，只是供大家茶余饭后的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