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邓小平的舅舅去世,县委请示葬礼规格,邓小平三句话定调

1989年11月14日,淡以兴因病去世,当地县委考虑到他是邓小平的舅舅,把这一消息通报给邓小平办公室。

原本他们想要征询邓小平的意见,淡以兴去世后葬礼准备得是否合适,是否还需要增添物品,采用什么样的葬礼规格。

邓小平收到消息后,只说了三句话便定调。

他说了哪三句话?

舅甥同岁

淡以兴虽然是邓小平的舅舅,但和他是同龄人,还在同一所学校接受教育。

邓小平出生的时候,他父亲邓绍昌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按照家族辈分为他取名“邓先圣”。

由于父亲常年在外奔波,邓小平便和舅舅淡以兴以及其他几个兄弟姐妹一起玩耍。

5岁那年,父亲把他送到私塾接受启蒙教育。

负责教书的先生是一位清朝的秀才,对古代圣贤最尊重,当看到“邓先圣”的名字后,立刻拉长了脸。

他们这些文人最讲究尊师重道,孔夫子被称作圣人,这是他们一直接受的观念,如今一个小孩子起这样的名字,不是在侮辱孔子吗?

经过老先生这样一点评,邓绍昌也发觉不妥,把儿子名字改为“邓希贤”,家里人都管他叫“贤娃子”。

一直到1927年,到武汉工作,他才改名为邓小平。

虽然是舅甥,但因为是同龄人,又是同学,更像是志趣相投的好朋友。

1910年,他们被送到北山小学堂接受新式教育,这里的老师传授的知识不仅仅是书本上的内容,更有社会历史故事。

这些启蒙教育给邓小平带来很大的影响,革命的种子也在此时生根发芽。

因为两家人对教育认知不同,淡以兴和邓小平的人生轨迹也有所不同。

1920年,邓小平到法国勤工俭学,自此以后,他和舅舅淡以兴再也没见过,一直到1949年的下半年。

不搞特殊化

随着内战不断推进,邓小平就任西南局第一书记,驻扎在重庆。

第二年春天,淡以兴听闻消息后,带着他的继母夏伯根来重庆投奔他。

警卫员崔来儒得到消息后,立刻向邓小平汇报:“首长,您的家人不远万里来投奔您,需不需要夫人回来接待?”

邓小平拒绝了让妻子来招待的建议,只是让警卫员安排他们在招待所先住下,一切等他开完会再说。

“可是首长,您家人好不容易来一趟,您若是不露面,不太好吧?万一传出去,对您声誉不太好。”

邓小平让警卫员按照他的意思安排,他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

淡以兴和邓小平的继母被安排在招待所,一整天都没有见到邓小平本人,心中自然有怨言。

当晚,两人被邀请到邓小平家中,好酒好菜招待,可淡以兴还是没见到外甥。

他一身酒气坐在沙发上,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

等到邓小平回来,他怒气冲冲地问道:“我们的贤娃子出息了,能有今天的地位。

你能有今天的地步,离不开我们这些穷亲戚的帮助,如何发达了,就不想认我们?”

邓小平听出舅舅的埋怨后,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舅舅,你这话说的。”

“不敢当不敢当,你还知道有我这么个舅舅呢!”淡以兴话中的嘲讽,邓小平不是听不出来,但他实在没办法。

淡以兴一边吐槽,一边喝酒,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突然大声哭了起来:“贤娃子啊,你可还记得你苦命的母亲?

你去法国留学后,你母亲因为朝思暮想,身体每况愈下,不到40岁就离开人世,她走的时候,你还在国外,都没办法见她最后一面。

你可曾想过她?能否体会她的心情?我那可怜的老姐姐,死都不能瞑目啊!你作为她最疼爱的孩子,却无法为她养老送终。”

听到这些话,邓小平回想到他小时候的事,父亲邓绍昌常年在外奔波赚钱,母亲一个人撑起整个家庭。

她事无巨细照顾家里的几个孩子和年迈的祖母,白天操持家务、缫(sāo)丝、喂养家禽,晚上还要给孩子缝补衣服,没日没夜劳累,身体怎么撑得住?

他一直记得去法国前的情景,母亲因为不舍,一直送他到五里墩,邓小平知道母亲不舍,拉着她的手安慰:“母亲,您别哭,我学成归来就接您去享福。”

可还没等他回来,母亲先一步病逝,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

当初若不是父亲深谋远虑,拼尽全力送他到法国留学,他哪能有今天。

他记得16岁生日那天,父亲担心他孤身在外不习惯,特意来到重庆为他庆生,临走前,母亲专门做了牛肉干让父亲带到重庆。

父亲特意带他到饭店吃饭,点了平时不舍得吃的菜,催促他赶紧吃。

可父亲一口都吃不下,一想到从小疼爱的儿子要到异国他乡,邓绍昌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想阻止,又知道留学的意义,几次开口,最终化为叹息。

在去法国的路上,邓小平只要想念父母,就会拿出牛肉干吃,这些事一直记在心中。

淡以兴和邓小平从回忆中回到现实,发现忘记招待夏伯根了。

继母虽然将近50岁,不过精神很好,她原本是船工的女儿,邓小平母亲逝世后,她嫁到邓家操持家务。

她虽然不关心政治,也没上过学,但知道共产党是为人民作主的,当初女儿把游击队员领回家养伤,她二话不说,把游击队员藏了起来,防止被敌人抓捕。

她对邓小平仰慕许久,在当时能出国读书的人寥寥无几,作为继母,夏伯根也从内心感到自豪。

当听闻淡以兴要到重庆寻亲,她也紧跟其后。

淡以兴觉得冷落了她,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介绍:“贤娃子,这是你后妈夏伯根,这些年都是她在照顾你们邓家,一个人养活一大家子,不容易啊!”

他想要表达什么,邓小平明白,夏伯根也明白。

担心邓小平误会,她赶紧说:“听说你回来了,我想来看看你,你别多想,没别的意思。”

其实她比邓小平大不了几岁,却为他们家付出了太多,理应被尊敬。

邓小平激动地握着她的手,恳请她留在重庆,以后的日子里,由他来养老送终。

夏伯根没想到邓小平会说出这番话,激动得泪流满面。

安抚好继母,邓小平满怀歉意地说:“舅舅,你对我们家恩情很大,当初宁愿变卖家产都要资助我干革命,还因此被连累。

这份情,我铭记于心,按理来说,你来重庆投奔我,我应该为你找份工作,但你也知道部队纪律严明,我不能搞特殊化。”

淡以兴苦笑,他知道邓小平廉政为公,不会为任何人开后门,也不好再说什么。

在一旁玩耍的小孩邓朴方(邓小平长子)看大人陷入沉默,插了一句:“爸爸,你还有个小名啊?我如何都没听说过?”

听着小孩子天真的话,淡以兴故作轻松地说:“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等你放假了,舅公带你回老家玩耍好不好?”

邓朴方拉着淡以兴,非要和他拉钩确认,搞得大家都忍俊不禁。

“贤娃子,你别多想,过几天我就回去了,你舅舅我大本事没有,养家糊口的本领还是有的。”

到前面割肉

虽然邓小平没有以权谋私,但淡以兴毕竟是他的舅舅,自然在生活中也享受到一些福利。

淡以兴没什么大本事,勤勤恳恳一辈子也没攒多少钱,病倒后,身边只有妻子照顾。

老伴不忍心看他一直消瘦、虚弱,提议带他去晒晒太阳,活动活动身体。

好朋友金福生看到他憔悴、苍老的面容,叹口气说道:“老淡,你终于肯出来走一走,晒晒太阳了。

我都很长时间没有在大街上看到你了,无论什么事都不用藏在心里,走,我带你去转一转。”

淡以兴没有拒绝,只是看着天空说道:“老金,如今的我走不动了,四肢虚浮,脚下无力,能去哪?”

“你呀,就是太久没吃肉了,去龙溪街上割点肉回去补一补,会好的。”

两位老人一路走到龙溪街,发现那家卖肉的店铺前排着很长一队,看起来买肉的人不少。

金福生让淡以兴先排队,他去找别人换肉票。

淡以兴出现后,队伍里有人认出他的身份:“这不是邓大人的舅舅吗?你也来买肉啊?”

听到那人的声音后,其他人也都回过头来看。

卖肉的老板听到消息后,赶紧停下手中切肉的动作,大声询问:“是邓大人的舅舅要买肉吗?”

淡以兴没想到会惊动这么多人,他答应了一声。

“邓大人的舅舅,您到前面来割肉,其他人麻烦让一让。”

前面排队的人,主动让出一条路,还有人推着他到最前面割肉的案桌。

“邓大人为我们做的事,我们都记得呢,给你割点肉不算走后门,贿赂您吧?”

群众都激动地说:“这哪能算呢?就让邓大人的舅舅先割肉,我们等一等算不了什么。”

老板挑了最好的两块肉给淡以兴,不过淡以兴坚决不要,他身上没有肉票,以为出来散步,身上只有一块钱。

这两块肉一块钱根本拿不下来,淡以兴很清楚。

他拒绝了老板,可老板却说:“等你什么时候有钱了,拿来补给我就行,我信得过您。”

淡以兴知道这是大家的心意,颤抖着双手走出人群,走到角落里,确认没人后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往下流。

都没肥肉

淡以兴虽然读过几年书,但是没什么大的成就。

解放后,他也挣扎在生活最底层,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邓小平念及往昔的情分,经常给他汇生活费。

可他不会理财,每次钱到手没多久便花光了。

1986年2月,邓小平回成都过年,他想到了生活无依无靠的舅舅,吩咐广安县委把淡以兴送到成都。

看着头发花白的舅舅,他不禁感慨:“时光匆匆,岁月不饶人啊!”

他想起小时候的事,问道:“舅舅,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调皮捣蛋的事吗?因为我们爬到乌龟背上,大家都叫我们‘淘气包’。”

“咋能不记得呢,所有人中,只有我们胆子大,敢爬到那么高的地方,才成了他们眼中的另类。”

邓小平没想到舅舅记得如此清楚,激动地说道:“舅舅记得这么清楚。”

怀旧的话题说开后,记忆犹如滔滔黄河,再也无法阻挡。

两人虽然是同学的时间不长,但一起经历的事却不少,一直从私塾讲到后来的沧桑岁月。

看着屋子里的花,他不由得感慨:“大家常说,花朵每年都会重新绽放,可是我们人生却无法重来,岁月不饶人,转眼间,我们都老去。”

“行了,别感慨了,难得我们见一次面,好好珍惜当下才是。”淡以兴不在意地打断了邓小平的忧愁。

图|淡以兴(左三)和邓小平(中)等人合影

午饭时分,邓小平让家人准备了几样菜和酒,好好招待淡以兴。

他满怀笑容招待舅舅和舅妈,淡以兴看着桌子上简单的几样菜,撇着嘴说:“贤娃子,我听说你当大官了,如何就吃这个?你看看这些菜,一点荤腥都没有,就更别提肥肉了。”

邓小平苦笑一声,国家经济尚不发达,他作为领导人,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百姓饿肚子,自己却享受生活?

共产党是为百姓当家作主的,从来不是为了谋取私利。

可淡以兴不是共产党员,也不知道共产党的宗旨,更不能理解邓小平为什么过得如此清贫。

邓小平想到两人这么多年没见面,这次一别,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吩咐:“这样吧,再炒几个菜,弄一点肥肉来解解馋,至于你最爱的扣肉还是算了吧!咱们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要注意保养。”

淡以兴这才作罢,年轻时候家庭经济不行,只有到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扣肉,现在年老了,确实不应该吃那么多。

他上桌后看到桌子上摆放的是红色的酒,有点不高兴,舅甥俩团聚,如何能少得了老家的酒呢?

他皱着眉头埋怨:“贤娃子,没有扣肉就算了,如何连咱们老家的白酒都没有啊?我们难得团聚。”

“舅舅,这酒叫葡萄酒,是西方人最喜欢喝的酒,能够软化血管,还能帮助睡眠,促进血液循环,避免血栓的形成。

老家的白酒喝多了会损坏肝脏,影响肝功能,还会对胃部有损坏,可能导致胃炎,您还是少喝一点吧。”

尽管邓小平这样解释,可淡以兴一直生活在广安县,习惯了喝老家的酒,这种习惯伴随了他大半辈子,一时半刻无法改变。

为了不扫他的兴,邓小平只能让人拿了一小杯白酒给舅舅。

看着常喝的白酒,淡以兴哈哈大笑,一边吃菜,一边品尝得来不易的白酒,聊着天,惬意得很。

小小的一杯白酒怎么能尽兴呢?淡以兴让服务员再倒一杯,一连三杯下肚,才尽了兴。

刚准备让服务员再给他满上,却遭到了邓小平的阻止。

“舅舅,不能再多了,尽兴就好。”

“不成不成,我才刚开始,继续继续,贤娃子你如何如此小气?喝酒都不让人喝过瘾?”

邓小平想要说什么,可话到嘴边突然停住了,似乎想到了什么,扭头对淡以兴说道:“舅舅,你还记得武松打虎的故事吗?”

淡以兴最喜欢川剧,对川剧里的故事耳熟能详,一脸自豪地说道:“哪能不记得,武松在上景阳冈前,在客栈吃了牛肉又喝了酒,借着酒劲拿下老虎。”

“那你可知道他喝了几碗酒呢?”邓小平循循善诱。

“三碗不过冈。”

“舅舅,武松三碗不过冈,那您呢?还要继续吗?”不得不说邓小平是有大智慧的人,打蛇打七寸,他精准拿捏了淡以兴的软肋。

听邓小平如此说,他也只好作罢。

1989年11月14日,淡以兴因病逝世,因为他是邓小平的舅舅,广安县委打算给他举办隆重的葬礼。

在葬礼举行前,他们又特意把淡以兴病逝的消息和住院治疗的病症、治疗方案、治疗过程都一一汇报给邓小平,询问葬礼规格。

邓小平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从他拒绝给舅舅找工作就能看出来,收到消息后,他让工作人员转告三句话:

“消息已经收到了。”“规格很高了。”“无需再添置什么东西了。”

在得到邓小平的批示后,广安县委着手置办了淡以兴的葬礼。

虽然邓小平没有插手葬礼的准备,可还是让妻子卓琳送去几十块钱,作为一点心意。

毕竟淡以兴对他来说,不仅仅是长辈,更是同窗好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童年玩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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