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丈夫家外有家,小三发给我一张照片,我因冲动被送进监狱

我说,莫子谦骗了我,他家外有家,还生了那么大的女儿,却骗了我差点儿四年,我精神受了刺激,才会开车撞他们。在等待审判的日子里,陈丽嫣网上发贴,说她和莫子谦本就是一对,是我第三者插足,抢走了她的爱人,又因为生不出孩子,对她的女儿起了杀心。而那女

第1章 家外有家

我和莫子谦是夫妻,十九岁大学未毕业,我便成为他的女人,到现在已经四年,这些年,他对我疼爱有加,我们夫妻过着蜜里调油一般的日子。我以为,谁都会出轨,莫子谦不会,谁都会离婚,我和莫子谦不会离婚,直到那天,一条陌生的彩信将我的生活彻底推入地狱。

那天,莫子谦有应酬很晚还没回来,我一个人在客厅里看一部狗血电视剧,放在沙发上的手机突的一震,我看到手机屏幕上出现一张照片。

照片中一对青年男女围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儿,小女孩儿头上戴着生日王冠,一脸甜笑,旁边的男子正准备帮她吹灭生日蛋糕上的蜡烛。我的目光就被那男子生生定住了,那不是莫子谦吗?我又迅速地向照片上的女人瞧去,这一瞧之下,却是再难呼吸,那女人不是……

我想起多年前的一幕,那时,我和莫子谦刚刚领证,我去他的单身公寓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床头柜子上扔着一个皮夹,皮夹上落满灰尘,显然许久未被人动过。好奇心驱使,我打开了那皮夹,我的目光也随即被皮夹夹层里的照片定住了。

照片上的女子一头卷发,打扮洋气,时髦漂亮,这会是谁呢?

正好莫子谦来了,我便怀着疑惑把皮夹丢给了他。

莫子谦是A大毕业的高材生,A大是国内顶尖的大学,莫子谦在大学时期便是风云人物,大二便开始创业,大学毕业时,别的学生在拼命找工作,他却已经身家不菲,这样的男子,会没有一两段情史,打死我也不会信的。

我一边心里吃味着,一边暗暗观感着莫子谦的表情,能被放在皮夹里的照片,想来那人,一定在莫子谦的心里占据着不可言说的位置,会是他的初恋吗?

可我却只看到莫子谦皱了皱眉,便把那张照片连同皮夹一起丢进了垃圾桶,“多少年前的东西了,早该扔了。”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便径自转身去收拾别的东西了。

见他反应如此平淡,我心里一松,那女人或许只是他生命里一位匆匆的过客吧,两人或许早已没了交集。只要莫子谦他现在爱的是我,婚后又一直忠心于我们的婚姻,我去关心他的以前做什么呢?

可话虽如此,我还是忍不住好奇,在莫子谦不在的时候,旁敲侧击地问过莫子谦的一个哥们高乐,这小子比我小一岁,在莫子谦的几个哥们中,和我最说的来。

高乐说,莫子谦在大学时处过一个女朋友,一直到大学毕业两人还在一起,但那女孩儿凡事我行我素,从不顾意莫子谦的想法,不但经常故意玩失踪假生病考验莫子谦,还不顾莫子谦的苦苦哀求,把怀孕五个月的胎儿给打掉了。

五个月呀,那孩子都会动了。高乐说话时,眼睛里露出深深的婉惜,连一个旁人都会如此难过,何况做为孩子父亲的莫子谦,莫子谦被伤透了心,两人自然而然就分手了。

我在心里叹息一声,为莫子谦难过。好在,那女人只是莫子谦的过去式,我掌握的是莫子谦的未来,想到此处,心里又开朗起来。

可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既是能放在皮夹夹层的人又怎么会轻易忘记?

我正心思百转的时候,手机又有短信进来,还是那个号码:“莫弯弯,这孩子是我和子谦的,那年同学聚会,子谦抱着我,说一直没有忘记过我,娶你只是身体需要,希望我回到他身边。整整一个下午,我们一直在做艾,做的昏天黑地,这孩子就是那天有的。我们的事,子谦爸妈,还有他的几个发小都知道,子谦每个月都会来邻市看我们,对了,他明天也会过来。我们会商量结婚的事情,必竟思思已经这么大了,是时候该给她一个家了。莫弯弯,你还等着子谦赶你走吗?”

我的呼吸一下子窒住了,眼前闪现着陈丽嫣得意的笑脸,莫子谦和陈丽嫣以及那个孩子,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亲密画面,心口处有什么在剧烈的翻涌,陈丽嫣、他们的女儿、同学聚会……我的眼前一阵阵发黑,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我和莫子谦属于闪婚,阴差阳错我们发生了关系,他坚决要负责到底,于是三个月后拿到大学毕业证,我便跟他闪婚了。

婚后,他把我宠到骨子里,我也爱他到极致,那天,我们早上才温存过,中午他便去参加同学会了。回来时,已是午夜,浑身带着酒气,一进门,便吻着我,嘴里呢喃,“弯弯,我爱你。”

我还好笑地拧他的耳朵,我说,“莫子谦,你神经了,我知道你爱我,好了,快点儿洗洗睡吧。”

而他却搂着我不动,脑袋深深埋进我颈窝,现在想来,应该是对我这个妻子满怀愧疚吧!

同学会跟前任发生了关系,怎么会有脸见自己口口声声深爱的妻子?

我捏着手机,双目充血盯着照片上那个与莫子谦眉眼极是相似的女孩儿,莫子谦,很好。

每月以出差的名义去邻市,少则一天,多刚三五日,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出差的真实性,原来,他是去邻市看初恋和女儿,他在那边早已有家,而我却被蒙在鼓里四年。更让人可气的是,莫子谦的父母都知道这件事,莫子谦的发小们也知道,只有我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我牙齿咬的咯咯响,心头在滴血,那一刻,我想拿把刀,去杀了莫子谦。

莫子谦临近午夜才回来,我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盯着他看。

莫子谦眼角和嘴角都弯起来,容颜越发的俊魅,“怎么了,不高兴?”

我只盯着他的气质和风华都无双的脸冷笑,目光下落处是他的喉结,此时此刻,我真想把手狠狠扼在他的喉咙上。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莫子谦并没有发现我眸中的冷意和恨,他薄热的嘴唇吻了下来。

第2章 最后的温柔

我抬手,挡住了他吻过来的嘴唇,眼中不乏冷笑,“莫子谦,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一直没能给你生个一儿半女,你就真的不恨我吗?”

莫子谦有些意外地看看我,须臾却是笑了,抬手揉揉我的头发,“傻瓜,早说过,你便是我的孩子,我把你当女儿,这一辈子有你一个女儿就够了。”

把我当女儿,这辈子有我这一个女儿就够了,呵呵,莫子谦,你说谎话的时候就真的脸不红心不跳吗?你知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因为你在外边早已有了个女儿,说不定哪天还会有个儿子。

此刻,我的心头恨意更浓,如果手里有把刀子,我恐怕已经一把插进了莫子谦的心窝。

可莫子谦,他依然没有发现我的异样,他闭上眼睛又把脸贴在我的颈窝处,深深吸了一口气,嘴里梦幻一般呢喃,“弯弯,你真香。我每天上班的时候,都在想你的体香,好想……”

莫子谦很陶醉的吸气,清亮又闪烁着情浴的眼睛睁开,眼底里透露着浓浓的宠溺和爱浴,那一刻,我意识有些恍惚,熟悉的体温和一直依赖的怀抱,呼吸之间淡淡的酒气缭绕在空气里,让人不由自主地沉迷。

陈丽嫣说的话,会是真的吗?她不会是看我和子谦过的幸福,故意发那些来挑拨离间的吧?可是那孩子长的又分明像极了莫子谦,还有每月莫子谦的出差,这又怎么说?

就在我深深合上眼睫,心头一片百味杂沉不知所解的时候,我啊的一声低呼,莫子谦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虽然在一起四年,我和莫子谦已是老夫老妻,但我们的身体,却从没有厌倦过对方,我们非常懂得怎么让对方快乐,莫子谦他更甚,这一晚,我在痛恨与怀疑的百味杂沉中却依然高潮迭起,后来便沉沉睡去。

只是我睡的并不好,梦里总是出现莫子谦和那孩子在一起的情节,我听见莫子谦的声音,他说:娶她不过是身体需要。

我又看见陈丽嫣得意的笑脸,她说:我们才是一家,莫弯弯,你该滚了。

醒来时,莫子谦已经穿戴整齐。

“我一会儿去邻市出差,明晚回来。”

莫子谦走过来吻了吻我的额头,我的心脏猛的抽痛了一下。

我佯装不舍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半个身子挂在他肩膀上,半带质问半带委屈的咕浓,“又是邻市,你该不会在那边养了个小的吧?”

我明显看到莫子谦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笑了笑,抬手捏捏我的小鼻子,“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背叛你。乖,等我回来。”

他又俯身,在我嘴唇上吻了一下,而我却更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就势一拽,他一身名贵西装的身体便又压在了我身上。

他每月过一次邻市,原来是因为那边有他的爱人和女儿;他从不因为我不育,而责怪于我,不过是因为他早就有了女儿,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再添个儿子。

而他的父母,我当做亲生父母来孝顺的人,他们一直都知道,还有他的那些朋友,亲切地叫我嫂子的那些人,他们都知道,只有我是蒙在鼓里的。

恨意忽然上涌,我强忍着想要狠狠掐死莫子谦的冲动,报复性地索取,各种姿势拼命地折腾他,他的白晳紧实的身上到处是我留下的青青红红的痕迹,整个人疲惫不堪。他开始求饶,他说真的不行了,一会儿,他还要出差,怕是没力气开车去邻市了。

我这才疲惫地离开他的身体。

莫子谦确实累坏了,昨天晚上才做过,早上又被我狠狠炸取了一番,是铁打的也受不住。而且,他身上到处都是被我掐的青青红红,有些地方甚至还破了。

“小野猫,今天怎么这么欲求不满。”

莫子谦低头对着伤处低嘘,起床穿衣的时候,半带宠溺地咕浓了一句,此刻,他仍然未意识到我的异样,许是我太能刻制了吧,心里恨他要死,却还在和他做男女间最亲密的事。

莫子谦离开的时候,眉眼间仍带着疲惫,他白色的奔驰车开出小区,那一刻,我开着租来的车子也跟了出去。

经过两个小时的高速行驶,我跟着莫子谦来到了邻市,我看着他的车子开到了一处高楼林立的小区外面,莫子谦验过门禁卡,车子开了进去,我的车子却被拦住了,保安要我出示门禁卡。

我将几天前莫子谦落在我包里的身份证拿了出来,说我是跟他一起来的,保安看了看便让我进去了。

我开着那辆租来的宝莱在这陌生的小区里搜寻,很快找到了莫子谦那辆白色奔驰,那车子就静静地停泊在一幢几十层的公寓楼下面。

莫子谦白色的身影站在车子前,眉宇间的疲态,被一片温柔宠溺取代,他修长的身形临风玉立,风度翩翩,此刻他正伸出双臂。

一个身穿红裙,红色小皮鞋洋娃娃一般的小女孩儿向他跑过来,“爸爸!”

莫子谦向前两步将小女孩儿一把抱了起来,连着亲吻了那张白嫩的小脸好几下,俊脸上洋溢的,是无限的温柔和宠溺,“思思,爸爸来看你了。”

听着这磁性的、柔和的声音,我如遭雷击,原来,那女人说的,都是真的。

“子谦,你来了。”

一身红裙的陈丽嫣走了过来,那一刻许是我的错觉,她的目光似乎是向我这边瞟了一眼,而后背对着我车子的方向,在莫子谦的身边站住身形。

与莫子谦皮夹里那张照片相比,生过孩子的她,身材和长相并没有什么变化,仍然高挑纤细,眉目如画。

我捂着心脏的位置,那一刻几乎窒息,莫子谦和陈丽嫣,他们真的在一起。陈丽嫣说的都是真的。

“爸爸,你也亲亲妈妈好不好?妈妈每天都在想你。”

甜甜的小女孩儿声音又在我心口投下一颗炸雷,那一刻,我已经不能呼吸了。我看到莫子谦温柔的勾起了唇角,脸上有笑意浮现,然而,我没有等到莫子谦亲吻陈丽嫣的那一刻,愤怒和委屈,已经让我发了狂。

骗子!你们都去死吧!

我突然尖叫了一声,猛地踩下油门,黑色的宝莱,向着那一家三口冲了过去。

“没有孩子又怎么样,你就是我的孩子,我有你就足够了。”

“弯弯,我们这一辈子是夫妻,下一辈子还要在一起。”

“弯弯,我爱你。”

甜言蜜语言犹在耳,而愤怒和强烈的被羞辱的感觉以及委屈,却摧毁了我的神智,我像个疯子一样,将车子向着那一家三口冲了过去。

第3章 狼狈入狱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莫子谦忽然回头了,那张温润如玉的脸看到凶猛冲过来的车子时,顿时煞白,笑容变成了深深的震惊,他一把推开背向着我,离车子最近的陈丽嫣,但自己却再来不及躲开,他抱着那孩子身子滚出去好几米远。

我开的宝莱也失控地撞向了小区的假山,血,从我的额头淌下,很快模糊了我的视线,意识迷朦中,我听到警笛轰鸣以及救护车的锐响。

睁开眼时,我已经在医院里,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脑震荡让我头晕晕的,身体有点儿不受控制。两个警察站在床边,正等着我醒来做审问。我也看到好友佳郁焦急担忧的目光。

“那个杀人犯呢?我要杀了她!”

外面传来莫子谦的妈妈,吴娟愤怒的喊声,她的身影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不顾警察的阻拦,挥手就给我两个重重的耳光。

“你个杀人犯、刽子手,你自己生不出来就算了,竟然还要杀我儿子、我孙女,我今天就让你去死!”

吴娟扑过来,双手死死地掐住了我的喉咙。

我的额头,伤口崩开,鲜红的血很快又打湿了厚厚的沙布,这个我叫了四年妈妈的女人,我对她如亲生母亲的女人,她视如不见,只面目狰狞,双眼腥红,两只手青筋爆跳如恶鬼的厉爪死死地扼着我的喉咙。

“你快放开!你会掐死她的!”佳郁吓坏了,赶紧来掰吴娟的手。

可是没有用,吴娟是恨不得我立刻给他儿子孙女偿命的。

我的喉咙被扼的死死的,已经不能呼吸了,我的眼前一阵阵的发白,我想我就要死了。吴娟不掐死我,我也会被法院判处死刑,因为我撞死了那对父女。

后来,还是警察救了我,案子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这个刽子手还不能死。

警察将吴娟拉开了,吴娟又哭又骂好半天才被亲戚拉走。警察一边问我为什么要开车撞莫子谦父女,一边做着笔录。

我说,莫子谦骗了我,他家外有家,还生了那么大的女儿,却骗了我差点儿四年,我精神受了刺激,才会开车撞他们。

警察的神情是同情的,但同情并不能成为不逮捕我的理由。三天后,我被一辆警车带走了。

在等待审判的日子里,陈丽嫣网上发贴,说她和莫子谦本就是一对,是我第三者插足,抢走了她的爱人,又因为生不出孩子,对她的女儿起了杀心。那一天,还好有莫子谦在,要不然,她的女儿就被撞死了。

她声泪俱下的控诉,滴滴泣血一般,听者无不震怒,对我这个“小三”恨之入骨。更有律师界的同行们,要自告奋勇帮陈丽嫣打官司,誓要把我送上黄泉。

当然,这一切我并不知道,是佳郁哭着告诉我的。佳郁还告诉我,莫子谦和那女孩儿并没有死,我的车子撞过去的时候,是莫子谦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那女孩儿,那女孩儿除了手臂有轻微擦伤之外,几乎毫发无损,而莫子谦,他原本有可以毫发无伤的机会,是他推了陈丽嫣那一下,耽误了逃开的时间,又因全力护着那女孩儿,内脏出血,身体多处骨折,现在仍躺在ICU里。

我的眼泪掉下来。

这就是那个口口声声说过,会把我当成女儿一样宠的男人,下辈子还要与我做夫妻的男人,他是这样保护着他外面的女人和孩子。用自己的生命。

吴娟又来了,歇斯底里的骂声,隔着厚厚的玻璃恨不得一刀一刀将我凌迟的凶狠,我视若无睹,我的心已经死了。

很快,到了庭审的日子,我被两个警察控制着站在被告台上,身上套着有色马甲,双手也被铁铐铐住。吴娟和莫子谦的父亲莫城都来了,莫城一直神色复杂,吴娟见到我便破口大骂,如果不是有警察拦着,她会冲过来,撕烂我的脸。

许是伤重未愈的缘故,莫子谦没有出庭,莫子谦的几个发小却来了,他们有的神情凶狠恨不得扒了我的皮,有的一脸无奈和可惜,有的则是难以置信,难以置信,他们一直叫做嫂子的女人原来是一个蛇蝎心肠的魔鬼。

陈丽嫣站在原告台上,哭的浑身发抖,嘴里只不停地念叨一句:“思思还不到三岁,还不到三岁,她怎么撞的下去……”

这副柔弱可怜的样子,加之人们对弱小的同情,更加激起了吃瓜群众的愤愤不平,旁观席上发出请求法官从重判决的呐喊。只有佳郁,她哭着喊,说我是无辜的。

我向佳郁凄然一笑,他们只要我死,你一个人纵使喊破嗓子又有什么用。

最后是法官制止了这场喧哗,法院的判决并没有如吴娟和陈丽嫣的意,因为我撞的人他们没有死。

我被判处了五年监禁,自此开始了我的囚徒生涯。长长的卷发被剪成了短短的齐耳发,体面干练的职业套装换成了宽松朴素的囚服。我像其他女囚们一样辛苦劳作,一样吃着最简单粗糙的食物,住着毫无隐私可言条件简陋的监狱多人间。

女囚中,还有我经手过的案子的被告人,她们自不会放过这个报复我的机会,有监管人员在的时候是不敢的,但夜色却成了他们的保护伞。

她们揪我的头发,撕我的大腿,用笔尖戳我的皮肤,用开水烫我的胳膊,但凡看不见的地方,但凡所能想到的方式,无所不用其极。

而我,都忍了。

就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一向自我保护欲极强的我,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在那种非人的虐待下,生生忍受着。

大概也就是哀莫大于心死吧。

我的心死了,身体上的虐待,已经不能激怒我了。我甚至感觉不到疼,因为我的心也麻木了。

入狱三个月后,莫子谦来了。

4章 贱人心机

这还是我在那一日后,第一次见到他,他看起来清瘦了不少,眉眼冷峻。

与他同来的,是一份离婚协议书,只要我在上面签个字,其他手续,便由他全权办理了。

我签字的时候,他便侧过身去吸烟,似乎不想看我一眼,直到警察出来制止,他便将香烟掐熄,拿着我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一句话未说的离开了。

整整三页的离婚协议,我只字未读,心都死了,其他的,我还在乎什么呢?

佳郁在当天晚上便过来了,我才知道,莫子谦把我们离婚的事已经登了报,如此广而告之地宣布他和我离婚的消息,这是巴不得立刻摆脱我这个杀人犯吧!

莫子谦,你是有多恨我。

我的心死寂死寂的,到此时,仍形如枯木。

佳郁哭着骂我,“你怎么那么傻,是那个渣男负了你,是他欺骗了你的感情净身出户的应该是他。”

我看得见佳郁眼中闪烁的泪光,和悲痛心疼的样子,却只是轻轻笑了笑,“佳郁,我累了。”

一个人若是死了心,活着跟死了便没区别了。

我和佳郁的会面,就这样结束了,几天之后,女监管人员又将我带了出来,她说有人要见我。

我不明白除了佳郁还会有谁想见我,当我看到站在会见室里,一身光鲜,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昂贵钻石戒指的陈丽嫣时,我的心里却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自己的男人劈腿初恋,却怪外面的女人,这是傻子的做法,如果这个男人不是打根子里便烂透了,苍蝇自不会盯着他,何况,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莫子谦,是他明明娶了别的女人,却还和初恋生了孩子。

从头到尾,莫子谦才是混蛋人渣。

“什么事。”

我淡淡地开口,眼皮都懒得抬起来看陈丽嫣一下。

陈丽嫣对我这样淡漠的态度似是有些意外,她一双漂亮的,甚至可以说是风情万种的眼睛睐着我,“怎么样,在里边过的不错吧?我原以为,可以让你死的,但想不到,你命挺大,只判了五年,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在里面再多住几年,直到,老死。”

陈丽嫣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过清楚的恨意,一种不能置我于死地,也要让我将牢底坐穿的恨意。

我什么都没有说,脑子里在想,或许,这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从陈丽嫣给我发彩信到我开车撞向她。

果然,陈丽嫣一边把玩着手指上光芒闪闪的戒指,一边眼角带着浓浓的得意开口: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跟着子谦去邻市,我也知道,你这般没脑子的女人一定会做出不可思议的事,比如……”

陈丽嫣对我眨了眨风情万种的眼睛,“开车撞我们。”

她笑的极是诡异,像是我所做的都在她意料之内,

“莫弯弯,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你进监狱,子谦回到我身边。”

我看着陈丽嫣玫红色的嘴唇在我面前一开一合,她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让我浑身发冷,我对陈丽嫣的印象仅仅是那副旧皮夹里的一张照片而已,可她竟然如此熟悉我,这是为什么?

“你早知道我会开车撞你们,却还是走了一招险棋,哪怕因此而搭上自己和女儿的性命,就为了让莫子谦和我离婚是不是?”我眸光冷锐地开口。

陈丽嫣笑,“你总算还不太笨,我不这么做,子谦就不好意思开口跟你离婚。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为了我们一家三口早日在一起,我只好棋走险招,不过这险我总是没有白冒,子谦跟你离婚了不是吗?而且让你净身出户。”

陈丽嫣脸上的笑意越发浓艳了,“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四年,差不多四年。原本,子谦对你还有些愧疚,现在好了,是你自己亲手把他推给了我,莫弯弯,我得感谢你。”

陈丽嫣红唇翕动,眼神越发浓艳魅惑。

我的全身一阵阵发抖,我做了什么?我应该拖着他们,耗死他们,而不是开车撞向他们,这下好了,我亲手成全了这对狗男女。

“对了,这名子你也不用叫了。”

在我全身不能自己的发抖时,陈丽嫣又开口了,俏脸上得意和讥诮之色明显:

“莫弯弯,我和子谦就要结婚了,从此我们,思思,我们一家三口会在一起幸福的过日子,你和子谦已经再无瓜葛,这名子,你可以改了。你用过的那些东西,子谦说,留着只会脏着人的眼睛,我便找了个叫花子,都送给她了哈哈……”

陈丽嫣笑着离去,那得意的笑声许久还回荡在我耳朵里。我闭了闭眼,心头深深的刺痛让我眼眶发热。

写到这里忘了说,我的名子莫弯弯,是莫子谦帮我取的,因为我是孤儿,我的姓和孤儿院里的孩子们一样都是院长赐的,和莫子谦在一起后,他让我随他姓莫,并叫我弯弯,他说我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的,非常甜。

甜到人心里的那一种。

他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就是因为我的笑,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可是现在我恨不得一直都没有用过这个名字。

莫子谦,我记住了。

我依然被关进了我住了三个月的囚室,只是,我的下身流血了。

那些恨极我的囚友们,她们依然故计重施,在我身上大下狠手,女监管看见了却并不拦着。

这已是我不止一次看见女监管在女囚们对我暗下狠手的时候,出现在囚室外面,那个胖胖的女狱警,她的嘴角有冰冷和得意的笑。

我的下身湿意越来越重,我已经痛得手捂着小腹直不起腰,不知是谁先叫了出来,“看,血!”

这时,鲜红的血已经打湿了我的裤子,并顺着我的裤脚流下来,嘀嘀嗒嗒地落在地上。我痛的不能自已。

那些刚才还对我暴力相待的女囚们全慌了,我听到她们惊慌失措的声音,“不好了,她流血了,她要是死了,我们一定会加刑的!”

第5章 将子送人

“怕什么,全是那姓陈的让我们干的,狱警也知道,要判也会先判她们!”

姓陈的,陈丽嫣?昏迷之前,我的脑中回响着陈丽嫣的话,“我会让你在里面多住几年,直到老死。”

是呀,她通过狱警挑唆了那些对我有恨的女囚,让她们用尽各种手段折磨我,只要我反击,就免不了个聚众斗殴,寻衅滋事,最终落得个,刑上加刑的结果。

当我意识到陈丽嫣话里的真正含义时,黑暗沉沉袭来,我再也睁不开眼睛。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里,那个狱警最终怕惹祸上身,报告了上级,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才得以保命。

就此,我极力隐藏的怀孕的事,被警方发现了。

非常讽刺的是,在我和莫子谦的婚姻里,我曾吃尽各种偏方苦药,用尽各种方式,我都未能怀个一儿半女,进了监狱,离了婚,我却发现自己早就珠胎暗结了。

胎儿保住了,也是与此同时,警员发现了我身上除了两臂和尚是完好的脸蛋之外,层层叠叠的伤痕。警方震惊之外更加震惊了。

那些报复过我的女囚被严肃处理了,至于怎么处理的我不得而知,因为我的身体不允许我离开医院,而那个女狱警也被严肃处理了,据说开除了公职。

我跟警方说不要告诉莫子谦我怀孕的消息,但警方还是试图联系了莫子谦,但那人带回来的消息却是:莫子谦说这孩子不是他的。

让我赶紧把孩子打掉,别想赖上他,而且我是一个心思歹毒的女人,差点儿撞死了他的爱人和孩子,他不会再与我有任何瓜葛。

警方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在病房里听了个清楚,那一刻,我的指尖,我的心脏全部在发抖。我的眼睛充血,心头、身上,泛起刻骨的凉意。

这就是我全心全意爱过的那个男人,我十九岁大学未毕业便交与身体的男人,那个时常在我耳边呢喃着动人情话的男人,他是如此的绝情,我的肚子里,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虽然我并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的关系,但孩子总是他的血脉,他不但不认这个孩子,还让我打掉,他是如此惨忍,我的心如坠冰窟,我发誓,莫子谦,只要我从这个监狱里出去,我决不让你和陈丽嫣好过。

晃眼五个月过去,我剖腹产下一个健康结实的小男婴,但我囚徒的身分是不能扶养孩子的,而我本人又是个弃儿,在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亲人,我托警方帮孩子找了一户人家,那对夫妻面目和善,双方都有稳定工作,男方患有无精症,不能生育,孩子被他们抱走了。

我只匆匆地看过孩子一眼,记住了那肉嘟嘟的小脸,和嗷嗷的啼哭声,还有孩子大腿上一块青色胎记。

我没有给孩子留下任何可以证明我们是母子的信物,我不想我的生命里,再有莫子谦的任何痕迹,即使我的做法很残忍,但我到底是给孩子找了一对爱他的父母,让他不至于在外面颠沛流离。

佳郁曾哭着想要抱走那孩子,我没让,她一个人在外面打拼已经极是不易,何况这孩子是莫子谦的,我怎么能让莫子谦的孩子拖累我的好闺蜜?

第6章 神秘富少

出了月子,我很快又被送回了监狱,自此真正开始了我漫长的监狱生活。

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繁忙的工作,没有锦衣玉食,没有莫子谦,也没有了陈丽嫣通过狱警和女囚对我施加的各种折磨,我的监狱生活辛苦却简单,每天一早出去工作当一个人出于自我保护而抗拒内心,按时吃饭,休息,夜里倒头就睡。

又是三个月后,因着我曾经律师的身分,又曾经撰写过法律文章,监狱让我参加一本法律刊物的编写,我积极地投入了进去。

我写的文章,据说公安系统的领导看了都说好,说极具教育意义,还听说那些文章,挽回了很多差点儿失足的人,让他们打消了犯罪的念头。我也因此,得到了减刑,五年刑期变成了两年。

两年后,我出狱了。来接我的人只有佳郁,她是我的好闺蜜,都说防火防盗防闺蜜,但我和佳郁完全不是这样,我们像亲姐妹一样。从小在一家孤儿院长大,长大后虽然进了不同的大学,但这并不能阻挡我们的感情。

从监狱出来我才知道,莫子谦的生意,早已做的风声水起。市中心那幢一百多层的摩天大厦便是他的公司,员工千人,他开发的房产不但遍及市内,就是在国内其他城市也有很多他的楼盘。而我,失去了我引以为荣的律师工作,顶着小三、谋杀犯的名声,开始过起了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佳郁不想我再承受那不该承受的恶名,她托人给我办了一个假的身分,我有了新的名字,我叫林笑。

微笑着面对未来,并且能一直微笑,不要悲伤。

从此以后,我彻底抛弃了莫弯弯这个名字,这是我的屈辱,我再不愿意想起和莫子谦有关的任何东西。林笑这个名字,很好。

我住在佳郁的出租屋里,吃着住着,用着佳郁的一切,甚至衣服,穿的都是佳郁的。

我每天登陆招聘网站,搜寻着一切我可以有的工作岗位。真实身分是我的黑历史,假身分工作经历又是空白,数天后,我仍然一无所获。

后来,是一家快递公司接收了我。我负责分捡快件,上白班,晚上,则继续为那家法律刊物写文章,这样,我终于有了一些收入。这天我正写作的时候,电脑页面弹出一则消息:本市房产巨鳄,千品国际将与神秘富少一起开发水岸豪庭度假村。

千品国际,不就是莫子谦的公司吗?从我开车撞向莫子谦那人渣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年时间,千品公际从房产界的后起之秀,到现在业界大佬,这三年时间,莫子谦成绩不小。

我迅速搜索着那个神秘富少的照片和身分背景,网络上只有捕风捉影的几句:疑似某军政要人的后代,身分神秘,年轻英俊,喜怒无常,喜欢出入本市最大的销金窟:魅色夜总会。

照片则是一张戴墨镜的远照,那人看起来棱角分明,身上锐气明显,看起来并不容易接近。

夜色降临,我顶着一脸精致的浓妆出现在魅色,脚上踩着足有十厘米的细高跟鞋。

第7章 猝不及防

若是在两年前,我对这样的装束是极不以为然的,现在,这样的打扮却用在了我自己身上。没办法,我需要接近那个人。

并且一步步,向莫子谦和那个在牢中还在处心积虑迫害我的女人伸出报复的利爪。

“救命!”对面的VIP包间里突然冲出一个衣衫凌乱的女孩儿,险些将我撞倒。

那女孩儿二十岁左右的年纪,长相姣好,她半面脸颊又红又肿,整个肩膀暴露在空气里,就那么招摇地晃过人们的视线。

“装什么清纯,别再让老子看见你,否则老子一定扒了你的皮!”

包间里一个光头男子探出脑袋骂骂咧咧。

我倒吸一口凉气,为刚才那女孩儿叹息,一边抑制着心头的紧张,在等待着我要接近的那个人出现。

没过多久,有几道男人的身影走了过来,为首的男子一件做工精良的粉色衬衫,没系领口,米色西裤,额发散乱,双眼凌利中带着傲慢,身形很是高大,目测超过一米八五。

旁边的人也都是西装革履,各个打扮不俗,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表情,全都一副巴结谄媚相,对男子说着各种讨好的话。男子却似乎并不理会。

一连三天我都看到了这个男子,我知道,这人便是照片上那个神秘富少,旁边的人都叫他五少。

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来历,又是姓什么叫什么。

这几天,我一直在暗暗留意着这个男人。他有一双浓黑的眉,一双琥珀般又漂亮又凌利的眼,鼻梁和下巴都像是被人精心雕出来的,线条既硬朗又好看。

尤其是就那么慵懒的斜挑着眼梢,睐着你的时候,你会完全被这人的皮相迷住。

前提是,如果你没见识过他是怎么样一巴掌将那个女孩子打的嘴角淌血,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时候。

“你们先进去,我吸根烟。”

五少忽然停住了脚步,随行的人便纷纷点点头,随后进了前面的VIP包间。

而此时,我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我装做酒醉的样子,朝着五少摇摇晃晃走了过去。

经过他身边时,身形不稳,撞了他一下,如我所想,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将我狠狠的撞击在走廊的墙壁上。

“盯了我三天了,莫不是想让爷看上你?”

五少那张帅到足以让人迷失神智的脸就那么地贴过来,然而,冰冷刺骨的冷意却从那琥珀般的瞳仁里射出来。

这少爷虽然风流且喜怒无常,但却是个人尖子,连续三天我暗中观察,让他察觉到了。

我听着这冰冷刺骨的声音,看着那凌利入骨的眼眸,心脏忽地一紧,下一刻却是笑着,抬起那只没有被束缚的手轻轻落在男人漂亮的脸颊上,“五少,若说我很崇拜你,你信吗?”

“哈哈……”

五少忽然笑了,眼神妖娆魅惑,声音邪妄,下一刻,他松开了我,直起身形,一边眸光邪肆地在我细细的腰身打量,“也算有料。场子散后,去五楼套间找我,爷等着。”

五少冲我留下魅惑的一瞥,正正衣襟,继续喝酒去了。

我将衣领拽了拽,掩去一身狼狈,随即离开了走廊。

为了让莫子谦与五少的合作失败,我已经做出了搭上自己的准备,但就怕我搭上自己,目的却还是不能达到。

我咬了咬唇,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不管怎么样,我都要破釜沉舟地试一试。

午夜之前,我得到了五少包间散场的消息,我对着会所卫生间的镜子,精心地补了补妆,觉得这张脸上,再无任何瑕疵,这才从电梯上了五楼。

五楼的房间类似总统套间,我找到五少所说的包间,轻轻叩门。

房门在我眼前刷地一下拉开,刚刚沐浴过的五少出现在我面前。

他身上穿着魅色专为总统套间客人准备的质地高档又舒适的睡袍,睡袍的带子在腰间松松系着,五少的神情间一片迷人的慵懒。

他抬起那双漂亮的眼睛,只眼梢一抬,一只大手随即伸过来,直接搭上我的手臂,就那么一把将我扯了进去。

我来不及惊呼,身形已然被他甩倒,那张帅到让人窒息的脸带着浓浓男性荷尔蒙的气息与我近在咫尺,“说,接近我什么目的。”

眼光仍然凌利,语气也非善,但声音却极是好听。

“五少。”

我弯起了眼睛,尽量让自己笑的甜美,莫子谦曾说过,我笑起来的样子又纯真又无邪,而且,特别的甜。

此刻我不相信经过两年牢狱生活的我,笑起来还能天真无邪,还能那么甜美,应该更多的是心机吧。

虽然他的大手钳子似的困着我的两只手腕,力道大的让我腕骨很疼,我却仍然让自己笑的甜美,“听说您要和千品国际合作开发度假村,莫子谦那人心机深的很,您可千万不要被他蒙了去。”

五少眉心微蹙,绽亮的眼睛越发凝聚了光芒,审视似的注视着我的眼睛。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因为我曾经是他的枕边人,我最了解他,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此刻,我并没有感觉到屋子里,还有另一股锋芒在默默盯视着我,因为身上的这个男人,他实在不是好对付的人,我全身都处于戒备状态,并且时刻琢磨着下一步怎么应对,以至没有发现屋子里的异样。

“哈哈哈……”五少忽然笑了起来,笑声邪妄,下一刻,他却是慢慢直起了身形,从我身上离开,一边整理着睡袍的衣带,一边颇是玩味的开口,“莫总,这个就是曾经开车撞过你的前妻?”

那一刻,我的大脑轰然间炸响,莫子谦,莫子谦,他在这里吗?

我几乎是一跃而起的,莫子谦那张在阴影下,俊秀却发白的面容就那么地撞进了我的视线。

第8章 就是这么恨你

他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鬓如刀裁,他那双曾经温润如玉的眼睛此刻如淬了冰一般,我的身体如倾刻间被冰冻。

将近三年的时间,我们就这样见了面。而且是以这么猝不及防的方式。

我的震惊无以言表,后悔、愤怒、屈辱,万般复杂不足以表达我此刻的心情,莫子谦他竟然在这里。

就在我处心积虑费尽心机接近了这神秘的五少,说着莫子谦的坏话,企图破坏他的生意时,原来,莫子谦他就在这个房间里,而且就在距离这张床铺一米有余的沙发上目视着这一切。

“你就这么恨我。”

莫子谦冰锥似的目光扎在我脸上,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深沉,那张脸,三年后没有任何变老的迹象,反是越发清俊迷人。

可是我却只感到了冷,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向外迸射着彻骨的冷意。

“对,我就是这么恨你。我这辈子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要报复你!”

我咬牙切齿地还了一句,跳下那张大床,从那间装修无比奢华的总统套房里冲了出去。

莫子谦和五少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得而知,我的身影一定仓皇极了,我像老鼠一样逃出了魅色。

外面正大雨如注,我没有伞,就那么一头冲进了雨雾中。

回到佳郁的寓所时,已经是后半夜一点半了,我全身湿漉着,拿钥匙开门,然而钥匙还没有伸进锁孔,房门就从里面急切地打开了。

“笑笑,你去哪儿了?我打了你那么多电话都不接,我以为你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佳郁满眼震惊地看着我如落汤鸡一般的样子,下一刻,一把将我拉进了屋,“你看看你呀,怎么浇成这样子?你到底去干嘛了嘛!”

佳郁带着哭音,那是对好朋友真切的关心和疼惜。在孤儿院里我们是最好的姐妹,离开孤儿院,我们仍然形影不离,在和莫子谦四年多的婚姻里,我和佳郁的情意并没有丝毫减少,我们仍然像以前一样珍视彼此。

“我没事,就是加班回来遇上了大雨而已,”

我的晚归加淋雨让佳郁如此担心,我内疚不已,然而我又不会告诉她,我晚归的真实原因,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心。从监狱出来,佳郁只希望我忘记从前,开始暂新的生活,却不知道我内心里早已点燃了复仇的火种。

是莫子谦的绝情和背叛,陈丽嫣的卑鄙无耻让我产生了报复他们的念头,这对狗男女,我想看着他们身败名裂。

“淋成这样,会感冒的,我去帮你放水,赶紧泡个澡。”

佳郁匆匆去了卫生间,我脱去湿淋淋的衣裤,在魅色的那条黑色裙子早就被我在路上换掉了,此刻我穿的就是上班时的工作衫。

泡在浴缸里,我整个人都虚脱了似的,只想闭上眼睛长睡不起。

佳郁端了一杯白开水手里拿着感冒药过来,“快点儿吃了,不然明天会加重的。”

我嗯了一声,听话的吞下那粒感冒胶囊,又喝掉了半杯水,然后又闭上眼睛躺回浴缸里。

佳郁怕我在里面睡着了,没一会儿便过来敲门了,我振作起精神裹上浴巾从浴缸里迈了出来。

这一夜睡的昏昏沉沉,感冒来势汹汹,和莫子谦婚姻里那些熟悉的片段,以及他的绝情,和在监狱里被女囚们折磨的情景交替出现,我不停地说着胡话。

“笑笑?笑笑!”佳郁的呼唤一声比一声急切将我从纷乱的梦境中拉了出来。

我睁开沉沉的眼皮,就看见佳郁眼睛里浓浓的担忧以及一夜未睡的血丝。

“佳郁,我怎么了?”

我试图让自己坐起来,但佳郁把我按住了,“我的祖宗,你发了一夜的高烧,可急死我了,现在总算是退烧了,要是再不退,我就打电话叫一二零了。”

我扯开嘴角笑了笑,“我没事了。别担心了。”

一夜的高烧让我说话的时候,嗓音沙哑。

佳郁倒了一杯白开水过来,我咕咚咕咚喝了,嗓子里这才舒服了一些。

佳郁的手机有电话打进来,佳郁去接电话,喂了一声后,突然就咆哮起来,“莫子谦,你要干嘛!她不会见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佳郁愤怒地把电话挂断了,人在床边暴躁地来回转圈,忽然又大步走向窗子处,向下一望,便咬牙切齿地道:“莫子谦他竟然来找你了,笑笑,不要理会他,他八成是看你出了狱,来找你麻烦的。你是不知道,这几年你在牢里受罪,他和那女人,可是过的要有多滋润就有多滋润呢!”

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莫子谦他竟然找过来了,他要做什么?

我想到昨夜在五少那里猝不及防地见面,他莫不是来教训我的?

“佳郁,我下去一趟。”

不管莫子谦来做什么,我都要下去会会他。时过近三年,我们的账该算一算了。

“笑笑!”听说我要下去见莫子谦,佳郁一脸吃惊。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我安慰地对佳郁笑笑,起身,将睡衣外面披了一件工作外罩,便出门去了。

莫子谦就站在他黑色的车子旁,他背对着我的方向吸着烟,修挺的身形,笔挺的西装,吸烟时那若有所思又微蹙眉心的样子,带着强烈的成熟男子的味道。

若在几年前,我会被这样子的他,迷的神魂颠倒,凑过去,两手托腮做崇拜状,“帅哥,你好MAN。”

以前的我,也确实这样做过,换来的是他曲指弹我的脑壳,他说:“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但那样的情景再不会发生,我恨极了这个男人,我恨不得有把刀子挖开他的心脏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可以那么绝情。

我披着那件淡蓝色的快递公司外罩,里面只一套棉质睡衣裤,一夜高烧让我身体虚弱,迎着春日的微风,竟然虚弱得有些站不住。

似是有所感应,莫子谦在这个时候转过身来,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我,他清眸深了几分。

修长的指尖夹着香烟垂在身侧,他就那么深深地注视着我,像是看一个与他此生有过几番瓜葛的故人。

只是故人。

“说吧,你要什么条件。”

莫子谦轻轻开口。

第9章 郊外马场

我勾唇一笑,斜起的眼梢飞扬的是讽刺凉凉,“莫子谦,你是亏心事做多了,所以害怕了吗?”

莫子谦又抬起手臂,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烟,接着便咳嗽了一声,他有咽炎,受不得烟呛。

“我只是为你考虑,不想你为了生活,把自己弄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若是你同意,我可以付你一百万,从此离开这个城市,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吧。”

“哈哈哈……”

我忽然笑起来,笑的花枝乱颤一般,但随后而来的感冒后遗症又让我剧烈咳嗽起来。我咳嗽罢,再抬眼,我看到莫子谦面色发白,正怔怔地盯视着我,眉眼间竟是担心。

“你想的太美了,莫子谦。一百万算个屁,我要的是你和陈丽嫣身败名裂,这辈子只要我林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让你们这对狗男女好过!”

视线里,莫子谦秀挺的身躯微微震动,他清俊的眼睛满怀复杂地凝视着我,那神情,竟似是痛心。

这时,佳郁从屋里奔了出来,“笑笑!”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莫子谦,最后走过来扶住我,却对着莫子谦怒道:“莫子谦你伤害笑笑还不够吗?你还想要她怎么样,你这人渣,你赶紧滚!”

佳郁说话从来细声细气,即使是在工作上面对一大堆五大三粗的男子,面对若干棘手的难题,也是有条不紊,温声细语,只有在我的事情上,她会如此失去控制。

莫子谦嘴唇动了一下,长长的眼睫覆下满目的晦涩,他终是什么也没说,转身打开车门跨了进去。

那黑色的豪华轿车开走了,我忽然泻去一身力气一般,向佳郁身靠去,竟是站不起来了。

佳郁吓坏了,一边唤着我的名字,一边艰难地扶着我进了电梯。

如此,我又虚弱地躺了两天,第三天时,身体终于好了。

就在我准备上班时,我的手机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喂?”

我不知会是谁打电话过来,这个号码是出狱后佳郁帮我办的,只有她和几个快递公司同事知道。

“林小姐,别来无恙。”

一道低沉中略带着几分玩味的男性嗓音划过耳膜。

“你是?”

我听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一时竟想不起这人是谁。

“林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那声音道:“连我的声音都不记得了,看样子,林小姐也没那么想报仇。”

“你……”我的脑中轰然一下,一个人的影像蓦地闯进脑海。

“一个小时后,郊外马场见,林小姐。”

那声音说完,便将电话挂了。

我的心跳完全失去了节奏,五少怎么会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知道我现在姓林,他叫我去郊外马场又是做什么?

他跟莫子谦,不是朋友吗?

我想起那夜,在魅色他的套间里,莫子谦倏然冰冷的目光。

不管怎么样,先去一趟马场再说。我匆忙跟快递公司以病未好为由又请了一天假,然后迅速地拉开柜子门,从里面找出一条素净的白色连衣裙,这是我从监狱出来,添置的第一件衣服。换好衣服,没有时间化妆,就那么匆匆去了郊外马场。

这个地方,我来过,莫子谦闲时最大的爱好便是骑马,除了我上班的时候,基本上每次都会带着我,我会骑马,还是他教的。

春末的早晨,碧空万里,马场上绿草青青,似乎一眼望不到边。一道身着标准骑马服的笔挺身影骑着马走了过来。

我看到来人那张英俊的脸,他两道斜飞的剑眉带着似乎与生俱来的张扬和霸道,凌利又带着几分玩味的目光在我脸上扫了几下,“会骑马吗?”

他问。

“会。”

我应着,手心竟然紧张到出汗。五少肯叫我过来马场,是不是意味着,他在考虑我说的话?

“带她去换骑马装,顺便牵一匹马过来。”五少吩咐身边侍者。

“是。”那侍者恭敬地应着,随即向我走来,“林小姐,请吧。”

我跟着侍者去换了一身骑马装。马匹也被牵过来了,我脚踩马蹬,利落地翻身上了马。白色的衣服衬着我挺的笔直的苗条身形,抬起头时,看到五少凌利的眼锋中划过一抹异样,类似惊艳。

“开始吧。”

五少掉转马头,高大的身影当先远去,我也在下一刻打马向着那英伟的身形追了过去。

五少的马速并不是很快,似是有意照应着我这个女人。我打马跟上五少的马,迎面有道白衣白裤的身影怀里搂着一个小女孩儿嗒嗒骑马而来。

五少勒住马缰,眼眸眯起。而我也勒住马绳与五少并肩而立,那骑马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莫子谦。

他没有穿专用的骑马服,只是一身休闲白衫白裤,已是无尽的风华。他一只长长的手臂圈住怀中小人儿的腰,一只手握着马绳,低着眉眼,在跟怀里的小女孩儿说话,那俊朗的眉眼间俱是细致的呵护。

我忽然想起了我那一出生便被送人的儿子,他从未得到过他亲生父亲的呵护,他的亲生父亲甚至想要他死,想起莫子谦对我那亲生骨肉的绝情,我一时间心头刺疼。

“这么巧,莫总也带女儿来骑马。”

五少漂亮的像琉璃珠似的眼睛扬起一抹笑。

莫子谦这才注意到我们,他的目光从五少英俊灼灼的脸上滑到我的脸上,似是看到我竟然与大名鼎鼎的五少两骑并肩,眉峰微凛,有一丝浓重的阴影划过他的眼底。

“爸爸,这个叔叔好帅。”

莫子谦怀里的女孩儿扬起一张小脸,那一刻我看到,那女孩儿的眉眼出落得越发像陈丽嫣了。

“思思,叫五叔。”

莫子谦说话的时候,眼底已经不见了情绪,他的眉眼是淡淡的柔和,亲切地低头跟思思说话。

“五叔好。”

思思嘴巴很甜,酷似陈丽嫣的小脸上一派天真的笑容。

五少也挽起了唇角,声音好听,“嗯,思思好。”

似是我眼中迸射出的冷意让莫子谦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我脸上,那一眼中的情绪不明,就那么盯着我。

第10章 五少出手

远处又有嗒嗒的马蹄声传来,两个身着骑马服的女子相继而来。为首的那人正是陈丽嫣,她穿着一身标准的骑马装,似是为了与莫子谦相衬,那骑马装一身白色,裹着那高挑的身形,自有一番出挑。

随后而来的女子没有见过,相貌虽不及陈丽嫣,却也是一个俏丽佳人。但与陈丽嫣目光中的冷傲不同,这个女子,眉眼间俱是浓浓的不屑。

那女子道:“嫣姐,这女人就是开车撞你和思思那贱人?”

陈丽嫣眼中闪烁着丝丝得意,嘴里却说道:“安冉,别这么说,她怎么也是子谦曾经的女人呢。”

安冉:“呸,她也配当姐夫的女人?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哪一点比得上姐姐你。”

安冉说话间,忽然打马向前几步,手中的马鞭扬起,一鞭狠狠抽在我的马屁上。

那马儿冷不丁吃了这么狠狠一鞭子,当时就发出一连串的嘶叫,扬起前蹄惊跳起来。

我毫无防备,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那么猝不及防地被马儿从背上甩了下去。

就在我即将以最难堪的姿势滚落到地上,摔个鼻青脸肿,甚至骨断筋折时,忽然间凭空一股大力落在我的后领上,我的身形就被这股大力直直地拽了过去。

电光石火之间,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摔的很惨的时候,我的身形稳稳地落在了一人身上。

是五少,他在我从马背上跌落那一刻,眼疾手快打马上前,一把揪了我的衣领,将我生生提了起来,放在他的马背上。

我的后背冷汗尽湿,脸色惨白一片,然而就那么一恍眼之间,我看到有人的神情竟然比我还要紧张。

莫子谦的脸上血色尽褪,俊朗的面容惨白如纸,一双清眸就那么直直地盯视着我,一双薄唇也抿的死死的,那神情,竟是说不出的惊惧和担忧。

是我看错了吗?

莫子谦他在担心我?

“爸爸,你弄痛我了!”小女孩儿的哭音传过来,只见莫子谦俊脸煞白,慌忙松开了紧锢在女儿胸前的手。

“乖乖,没事。”

莫子谦声音中也透着几分慌乱,然而再望过来的时候,他眼中的惊忧已经隐去。

然而,容不得我多想,有一道低沉却磁性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怎么样?”

我抬头,对上五少一双含着几分关心的眼睛,必竟,我是他叫来的女伴,出了这样的事,他多少是有些担心的吧。我在五少琉璃珠似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眼中有泪光闪动。

发现丈夫家外有家,小三发给我一张照片,我因冲动被送进监狱

“我没事,谢谢你五少。”

我咬了咬唇,将眼底的泪意憋了回去,刚刚那一刻,真的吓惨了我,如果我就那么摔了下去,受伤的是我,得意了的是别人。我绝不能让他们看到我,伤的那么惨。

“没事就好。”

五少两脚一夹马肚子,掉转马头向着莫子谦,“莫总,你得给我个交待。”

我没有抬头,看不到五少此刻目光中的杀意,这是一个自小被养在高处的男人,无论他的身分还是地位,还是他说一不二的性格,都不允许有人在不经过他的允许的情况下,动他的东西。

而受邀而来的我,显然就是他此刻的附属,安冉害得我差点儿坠马,这是在打五少的脸。

此刻的五少脸上冰冷如霜,旁边,陈丽嫣狠狠瞪了一眼安冉,显然是怪她不该抽我的马,得罪了五少,显然这个场不好收。

“她不是我朋友,她的死活与我无关。”

莫子谦冷冷地丢下一句,一手揽着怀里的女孩儿,掉转马头,顾自嗒嗒离开了。

五少锋锐如刀的目光就那么射向了始作俑者,一直与陈丽嫣并马而坐的安冉。

我看见安冉眼中划过清楚的惧意。

必竟,五少声名在外,听说这人手段极辣,安冉打了他的脸,不知道五少会怎么教训她。

安冉求救似的目光向着陈丽嫣递过去,“嫣姐……”

我听见安冉低低的声音夹带着满满的恐慌。

陈丽嫣似乎也没有想到,莫子谦竟然不帮她,必竟,安冉是她的朋友。

她只得向着五少道:“五少,安冉刚刚也是一时气不过,才抽了她的马,五少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安冉一次吧。”

然而,陈丽嫣话音未落,五少高高扬起的马鞭,已经重重落在了安冉的肩上。

安冉尖叫一声,从马背上滚落了下去。

我看的目瞪口呆,五少竟然为了我,抽了安冉一鞭子。

安冉抱着肩在地上打滚,这一鞭显然是极疼,陈丽嫣忙跳下马去,扶她。

五少哼了一声,再不理会这两人,顾自带着我,向马场尽头的马场俱乐部而去。

我几乎以为刚刚是做了个梦,五少竟然为了我而抽了那个叫安冉的女孩儿一鞭子,这是给了我莫大的荣耀呢。

“别多心,我只是看不惯有人动我的东西。”

似乎是查觉到了我的异样震惊的眼神,五少低了头,漂亮的眼中不见感情,他把我说成了他的东西,可见这个男人,一向自大之极。

然而我却完全不在意他话里的意思,东西又怎么样,至少,刚刚他是帮我出了头,而不是选择助长那些人的气焰。

到了俱乐部门口,侍者过来接过马绳,五少翻身下马,顾自头都不回地往俱乐部里面去了。

我在侍者的帮助下也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然后一声不吭地跟着五少进了俱乐部。

五少去更衣室换衣服了,我也忍受着仍然慌乱的心跳,进了旁边的女更衣室。

我才换上自己的衣服,还在系扣子,身后有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

“嫣姐,我是为了帮你出气,你一定要替我报仇,呜呜…”

“你行了,别哭了,要不是你突然抽那一鞭子,五少能发火吗?他是什么人,是你能惹的吗?打狗还要看主人呢,那贱货是五少约来的,五少自然护着她,等明儿,我们有的是机会教训她!”

说话间这两人已经走了进来,正是陈丽嫣和安冉,陈丽嫣一脸心烦走在前面。

安冉手捂着肩头走在后面,妆都哭花了,脸成了花猫。

第11章 以一带俩

我盯视着这个女人,我就不明白,我与这个女人从未打过交道,她怎么就那么恨我,就像我抢了她的东西,难道仅仅是因为和陈丽嫣是好朋友?

陈丽嫣见到我在更衣室,脸色更加难看,匆匆从我身边走过去时,我漫不经心说了一句,“贱货说谁呢?”

陈丽嫣的脚步立刻顿住了,像突然被人从身后击了一棍似的,回过身来,神情颇有些气急败坏,“你说谁是贱货。”

我对着这张妆容仍然精致的脸耸了耸肩,“你说呢?”

说完,我也不理会陈丽嫣那红白变换的脸色,旁若无人地离开了更衣室。

可是我并没有来得及得意,眼前一道白色的身影挡住了我的去路。

是莫子谦。

他白衣胜雪,面目清寒,身上带着重重冷意。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和五少在一起,我只想提醒你,五少,不是你能惹的起的。”

我看着这张霍然出现在面前的熟悉面庞,在每个午夜梦回,就是这个人,他曾温柔地亲吻我的嘴唇,温柔地吻遍我身上每一个地方。也是这个人,他一边说着永远不会背弃的话,一边和前任上了床,并且在我进了监狱后,他绝情地和我离了婚,让我净身出户,让我打掉肚子里的胎儿,我的胸口像塞了棉花一般,堵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细白的指甲紧紧地绞在一起,我清晰的感受到指尖儿的疼痛。忽然间,扬起手腕,在他几乎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朝着莫子谦那张冰冷却俊朗的脸庞狠狠地扇了过去。

“去死吧,莫子谦!”

啪的一声,清晰的脆响打破了会所的静谧。我看到莫子谦俊朗的面庞上落下我红红的巴掌印,莫子谦整个人是惊怔状态,修眉抖动,嘴角也在发抖,继而,清眸落下一层重重的阴影,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我会打他。

此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子谦……”

那是陈丽嫣的声音,她气急败坏地追出来时,正好看到我一巴掌狠狠落在她男人的脸上,陈丽嫣惊的抽气。

“子谦,你怎么能任她打你!”陈丽嫣不可思议的声音传过来,“子谦,你……”

我却再懒的理会这两人,迈开步子离开了那个地方。

“在干什么?”五少换完衣服出来了,他沐浴过的发丝清淋淋的根根直竖,像这人桀骜的性子,身上带着一种新鲜薄荷的气息,白色的修身T恤,肩头的图案类似某种图腾,下面同样的一条修身长裤,全身带着一种张扬的野性。

“没干什么。”

我弯起嘴角走了过去,在我身后,是陈丽嫣窝火又心疼的声音,“子谦,你怎么能让她打你,你瞧瞧,你伤的这么重……”

我对着五少扬起脸,笑若春光般明媚,手臂挽住了五少的,“五少,我累了,我们去喝点儿东西好吗?”

“好。”

五少向着莫子谦和陈丽嫣的方向瞟了一眼,也对我挽起弧度漂亮的嘴角,那一笑,足以迷的人心神荡漾。五少被我挽着,我们来到会所右边的休闲厅。

要了两杯咖啡,慢慢饮着,莫子谦他们许是走了,我没有再看到他们。在休闲厅坐了一会儿,五少拉起了我的手,用极具魅惑的眼睐了我一下,那一眼意味深长。

我被五少拉着手,很快出现在三楼的住宿区,五少直接将门卡在门锁上一贴,房门应声而开,五少拉着我进了屋,随即一脚将房门踹上,然后拉着我的手直接将我抛向屋子中间的○床。

五少高大而强健的身体压过来的时候,我的心跳几乎停止了,虽然早就报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念头,可真到了这一刻,我竟然还是紧张到不能呼吸了。

我承认,我无法做到像某些女人那样放逐自己,我的眼前竟然闪现着莫子谦的影子,是我太贱了吗?在被他伤害得伤痕累累,几乎跌进地狱之后,竟然还会在这样的时候想起他。

一念及此,我突然对自己产生了恨意,我说过,我此生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报复莫子谦和陈丽嫣,既然要报复就是要不择手段,我委身于五少,只是为了多几分报复的机会,这样有错吗?

就在我马上要抬手勾住五少那迷人的脖颈,献祭一样献出我自己时,一道凉凉的声音乍然在头顶响起,

“你后悔了?”

五少那双漂亮的琉璃珠似的眼睛里划过浓重的阴霾,我看到他眼睛里迅速积聚起的怒气。

我一咬唇,下一刻,双臂环上了五少的脖颈。我攀着他的脖子,试图吻他的嘴唇,但五少却突然一挥手,将我狠狠挥开,我狼狈地滚到一旁,抬起眼时,我看到五少满脸阴鸷地站了起来,一边整理着衣襟,一边抬手在床边的墙头按了一下。没一会儿,外面传来敲门声。

“进来。”

五少的声音透露着浴求未满的暴躁。

房门被人推开了,一个身穿红色裹身连衣裙,身材高桃,长的前凸后俏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

那女人画着烟熏妆,一双眼睛风情万种,“五少这是跟谁生气呢?”

女人走到五少面前,抬起涂满精致碎钻的手指搭在五少的肩上,又忽然间看到了床上,满脸狼狈惊愣的我,女人笑了,“哟,您这儿不是有一位了吗?莫不是五少要玩霜飞吗?”

我想不到女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差点儿把不久前喝掉的咖啡吐出来。霜飞,虽然没见过那样的情景,但做为一个有过多年婚姻的女人,却也知道那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一时间,我面红耳赤。

“小爷就是玩次双的又怎样。”

五少忽然抬手,捏住了女人尖尖的下巴,斜睨的眼角,透露着桀骜不训。

“哎哟,那感情好啊。依依还就是想看看五少是怎么带我们两个玩的。”

女人咯咯笑起来,不安分的手指也伸到了五少的胸口处若有似无地抚挲。

第12章 唯一爱过的人

就在我以为,用不了多久我就会目睹一场活椿宫的时候,五少兜中的手机忽然响了,五少有些不耐烦地拿出来接听,我看到他样子极是不悦,起身正正衣服,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向外走去。

五少这一走就没回来,依依有些没趣地翘着一条腿把玩着漂亮的指甲,一边头都没抬地问我:“喂,你哪儿的?”

我没有理会依依的问话,从窗子看到五少的车子离开了,便拉开门直接走了。

我回到佳郁的寓所时,已是傍晚,寓所楼下停泊着一辆黑色奔驰,车牌号隐隐熟悉,正在我远远对着那车子凝神的时候,驾驶位的车门打开了,莫子谦从里面钻了出来。

此刻,他已经脱去了马场那套白色休闲装,上面穿了一件质地考究的白色衬衣,下面黑色修身长裤,朱颜未改,眸光清淡中带着几分疏离。站在那里比起三年前,越发多了几分成熟男性的沉稳魅力。

我见是他,双眉不由自主地蹙紧,一句话未说,转身便走,但身后却传来疏离中透着沉沉磁性的男声,“等下。”

我的脚步竟是不由自主地顿住了,我不能不承认,时隔这么多年,即使在莫子谦将我伤的千疮百孔之后,我对他的声音还是没能免疫。

“我不知道你和五少是什么样的关系,你又是怎么样搭上他这条大船,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五少他不是普通人,他和你隔着一个世界,你若是顺着他的意还好,若有违背,恐会尸骨无存。”

我回头,如箭的目光射向这个在我身后嘴唇一开一合的男人。

莫子谦清淡的目光就那么无惧地迎视着我分分钟想要射穿他的目光,他双手插兜,姿态是那么地淡然出尘。

“还有,那个电话,是我打的。”

莫子谦说完,清淡的目光收回,不再看我一眼,慢悠悠转身拉开了奔驰的车门。

“莫子谦,你什么意思?”我反应过来,立刻问。

他说那个电话是他打的,是什么意思?

我想起,让五少匆匆离开马场俱乐部的那个电话,刚好在五少准备以一带二时响起,那是他打的吗?

莫子谦这么做,又是为什么?

莫子谦握在车门上的纤长手指顿住,瘦长的脊背也似僵了一下,他又回过头来,面色清润如玉,却又认真地不似说假话,“弯弯,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着的人,我不忍心看着你走上邪路。”

莫子谦说完,回过头去,一言不发地钻进了车子里,车门关上,黑色奔驰后倒了一下,就那么地开走了。

我却怔怔地杵在原地,甚至没有想起他的那句“弯弯”,而我早已废弃了那个名字。

我的脑中只回响着,莫子谦他说我是他这辈子唯一爱着的人,是什么意思?

这人渣是说他现在还爱着我,却不爱陈丽嫣吗?

呵呵真是讽刺。

一个在我们的婚姻里,背叛婚姻,背叛誓言,绝情地让妻子净身出户,让她打掉亲生骨肉的男人,他竟然说,我是他现在还爱着的女人,莫子谦,他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他是在愚弄我吗?

我嘴角勾起凉凉的恨意,忽然间对莫子谦越发的鄙视,我转身径自进楼去了。

一个小时后,佳郁回来了。

此时,我已将简单的晚餐备好,和莫子谦的婚姻里,我几乎从未下过厨,我们两个想要情趣便去外面吃个烛光晚餐,平时大多是莫子谦下厨。

虽然他的厨艺也不怎么样,但有爱的两人,即使吃着完全变了味的饭菜,那也是其乐融融的。

“一会儿带你去我们的新房子看看,已经装修好了。”佳郁一边吃着馒头就煎鱼片一边满眼欣慰地说。

我很替她高兴,必竟,作为一个孤儿,能在这个城市混个一席之地,再有个属于自己的安身小窝并不容易。

“好啊。”

我也兴致勃勃,完全忘记了这一日里发生的所有不快。

晚饭后,我和佳郁去了她在城东的新居,全新的楼盘,一进楼道都是水泥和各种装修材料的味道。

半年之后,佳郁就将在这里和她的恋人吴志海结婚。

我们来到佳郁新居的外面时,防盗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传来中年女人得意的笑声,“怎么样,这房子不错吧?我们志海就是有本事,买房子完全没用家里搭钱,这里可是华西路,房价要三万块一平呢。这房子买下来就花了二百六十万,全是我家志海一人赚的。装修也是我家志海拿的钱。”

我皱皱眉,下意识地瞄了一眼佳郁,别人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这套房子,二百六十五万,恐怕也就那个五万块的零头是吴志海自己赚的。

佳郁大学毕业后,在一家颇有规模的公司做销售工作,一步一步做到了销售主管,吴志海是她的大学同学,然而吴志海大学毕业后找工作却四处碰壁,最后便开了一家室内设计公司。

只不过这个公司里,员工只有他一人。

吴志海那人,典型的眼高手低,除了套用网络上的家装图片外,自己从来拿不出什么新鲜的点子,自然也吸引不了客户的目光,一年到头,赚到的钱也就够自己糊口的。

这房子将近一百万的首付是佳郁付的,每月的房贷也算在了佳郁的头上,因为吴志海那人,根本没缴过住房公积金,更没有抵押贷款的资本,真不知道吴志海他妈是哪来的勇气如此大言不残,说房钱全是她家吴志海赚的。

“佳郁?”

站在吴妈身边的吴志海一眼看到了佳郁和我,面色颇是尴尬,陪着笑脸走过来,拉了佳郁的手,“你怎么这个点儿还过来了,忙了一天应该早点儿休息的。”

这吴志海还算有点儿良心,还知道不好意思。

佳郁笑了笑,“没关系,我就是带笑笑过来看看我们的房子。”

吴志海拉着佳郁的手,对吴妈妈道:“妈,佳郁和她朋友来了。”

吴志海的妈妈满脸怨气地瞟了佳郁和我一眼,嘴里嘟浓了一句,“一天到晚就知道带着朋友四处瞎逛,装修这么大的事,全让志海一人操持,这样的媳妇,真不知道结婚以后要怎么过。”

我皱紧眉头,看向佳郁,佳郁脸色也不太好了,但她性子好,并没有反驳吴妈妈什么,而是淡淡地道:“这段时间有点儿忙,结婚以后我会尽可能多顾家的。”

第13章 我的孩子

吴志海赶紧打圆场,“妈,佳郁工作很辛苦,您就别说别的了,好了,佳郁,带笑笑看看我们的房子吧。”

我忍着对吴志海妈妈的不满跟着笑笑,参观了一下她的婚房,在这期间,吴志海妈妈还在唠唠叨叨。

大概吴志海是怕佳郁对他妈妈有意见,不时地给他妈妈使眼色,但他妈妈却好像并不以为意,嘴里还在唠唠叨叨。

我却开始不看好佳郁和吴志海的未来。先不说吴志海这人有多平庸,就他妈妈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人,以后就够佳郁受的。

我实在不愿意再听吴志海的妈妈唠唠叨叨,对佳郁说要去对面的超市买点儿东西,便告辞出来了。

半个小时后,佳郁打电话给我,而我,正在那家规模很大的卖场里,直愣愣地对着一对母子出神。

那个母亲四十多岁的样貌,脸上带着浓浓的沧桑,衣服也是几年前的款式,堆满生活用品的购物车上一个大约两岁的小男孩儿正用胖乎乎的小手好奇地翻动着那些物品。

那个中年女人,我记得,她的脸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中,那个孩子,眉眼间,则像极了一个人。

莫子谦。

是的,这孩子,长的很像莫子谦,尤其像莫子谦小的时候。在我和莫子谦曾经的家里,留着一张莫子谦儿时的照片,眼前的孩子,便是那张照片的现实版。

活脱脱的小翻版莫子谦。

而那女人,就是两年前从医院里抱走我儿子的那对夫妇中的妻子。想不到,时隔两年,我就这样见到了那个女人和我的儿子。

我目光惊惊怔怔地盯视着购物车上的男孩儿,那一刻,我的眼眶在发热,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孩子,我是妈妈呀。

那妇人推着购物车向收银台处走去,我忽然间就迈开步子追了过去。

虽然当初是我无情地抛弃了那孩子,可他必竟是我的骨血,是我怀胎十月剖腹生下的,这两年以来,我常常在午夜梦回想起他。

不知道那对夫妇是否待他如亲生子,不知他长成什么样,像我还是像莫子谦,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我的脚步几乎不受控制地追了过去。

手机在我包里响起来,我顾不上接电话,一直追到距收银台处三米的地方,看着那中年女人将购物车上的物品一一拿到收银台上扫码。

“一百三十块。”收银员说。

女人犹豫着,似乎是在想,哪些东西可以暂时不要,于是她把孩子胖胖小手中抱着的玩具小汽车拿了过去,“小姐,这个给退一下。”

我看到那收银员嘴角一撇,露出一抹不屑的眼神,嘴里还咕浓了一句,“买不起拿那么多东西干嘛。”

中年女人面露尴尬,但也只是咬了咬唇什么都没说地将结好账的一兜子物品放进了购物车中,而车中的小男孩儿,在看到妈妈并没有将玩具车还给他的时候,张开小嘴开始委屈地大哭。

“嘛嘛,要……”

我的心脏一下子就被那孩子的哭声揪紧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血浓于水,原来,这孩子始终是我心底深深的牵挂,我是看不得这孩子受委屈的。哪怕,他的身上流着莫子谦的血。

“笑笑?”

此时,我听到佳郁的喊声,我仓皇地向着那喊声传来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佳郁正站在卖场入口处向我招手。

我的眼中泪光晶莹,我扭过头去,不去理会佳郁,可当我再回头找那对母子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全都不见了。我急忙向出口方向奔去,然而,夜晚的卖场,正是客流最多的时候,此时,人影如梭,几乎摩肩接踵,我再没能找到那对母子的身影。

我失魂落魄地出现在佳郁的面前时,佳郁吃了一惊,“笑笑,你怎么了?”

“我看到了那孩子。”我说,心脏处像破开了一个洞,汩汩流出血。我手捂住胸口,难受到无法自抑。

佳郁一下子就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似乎半晌才消化了我这句话的意思,好半天,她抬手拂去我颊边的散发,声音满是怜惜地道:“笑笑,别难过。”

我吸了吸鼻子,突然泪如泉涌,我说:“佳郁,我后悔了。”

我后悔把孩子送人。

我后悔了。

佳郁拢住了我的肩膀,将我不住颤抖的身子轻轻揽进了怀里,什么都没有说,然而我知道,她也一定在难过着我的难过。

一连几天,我都会疯了似的去那家卖场,期望能再次见到我的孩子,哪怕一次。可是让我越来越失望的是,我一次都没有再见到他们母子。

我开始日夜担心,那孩子的生活状况,收养他的那个女人,好像过的并不好,一百多块钱的东西都开始犹豫不决,他们夫妻可都是吃公家饭的,按说不应该出现这种状况。

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意外?我的脑子开始不受控制地胡乱猜测。

这天我上班的时候,在快递公司门口,意外地碰到了陈丽嫣。

我正要进去,她从里面出来,身上穿着漂亮的香奈尔套裙,手里拿着的是爱马仕的限量版,脸上妆容精致,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阔太太。

陈丽嫣见到我的时候,高挑的身形一顿,笑的风情万种,“哟,这不是林小姐吗?怎么你在这里上班啊?哎哟,真是可惜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林小姐可是大律师出身啊,是不是因为做过小三,抢过别人丈夫,又开车撞过别人的孩子,监犹里呆了几年,就找不到工作了呢?啧啧……”

我皱了皱眉头,耳边传来同事们唏嘘的声音,“原来她蹲过监狱啊,真是太可怕了。”

我能感受得到同事们异样的目光,像看可怕的怪兽一样看着我。

我冰冷的目光直视着陈丽嫣,嘴角也勾出几分讥诮的笑,“那个渣男吗?那是我让给你的,你们一个人渣、一个婊子,正是天作之合。”

我的话让陈丽嫣那无比得意的笑僵硬在脸上,她的嘴角在抖动,脸色也是青白变换,显然气的不轻。

而此时,身后传来砰的一声车门响,有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你在说谁。”

第14章 差点横尸街头

冰冷的声音带着极大的穿透力,穿过我的耳膜,让我浑身不由自主地僵硬。

莫子谦走了过来,全身带着一种身陷北冰洋一般的冰冷气场,他走过来,伸臂揽住了陈丽嫣的腰,轻声说了一句,“我们走吧。”

说完,他用极度阴寒的眼神盯了我一眼,就那么揽着十分恼怒的陈丽嫣走向了那辆不知在门口停了多久的黑色奔驰。

陈丽嫣的话带来的后果是,我被快递公司的同事们‘隔离’了,他们不再同我说话,没有人愿意与我一起工作,人人见了我都避如蛇蝎。晚上,我被留下来加班,处理那些堆积如山的包包裹裹,工作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一身酒气的老板,脸上堆满笑走了进来。

“小林呀,就你一个人在加班吗?那帮兔嵬子,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吗?”

我很累,两只不停分捡快件的手都快麻木了,嘴里却还是客客气气地说:“老板,这是我应该做的。”

老板腆着啤酒肚笑眯眯地走过来,胖胖的猪爪似的手拍拍我的肩,“小林呀,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儿,让你工作这么久辛苦你了。”

我狐疑地瞟了一眼,老板那只放在我肩上迟迟没有收回去的胖手,心里揣测老板突然对我这么关心,是什么意思,隐隐的有种预感,老板说这话,会不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老板胖胖的爪子下一刻朝我的脸伸了过来,一下子拈了我的下颌,“其实你满可以靠脸吃饭的,跟我一次怎么样,一次,我就把你安排到办公室去……”

老板色眯眯的眼睛在我的脸上身上不停地打转,好像我一点头,他就会立即把我推倒在工作间的地板上。

我想都没想,曲起右腿,照着老板的下面狠狠撞去。耳边传来老板的惨呼。他手捂着下面,疼的原地蹦起来,嘴里狠狠咒骂,“臭女人,看我不剁了你……”

而我,早已经跑出了快递公司,我知道,我以后不用再来了。

老板疯狂的咒骂声在身后传来当一个人出于自我保护而抗拒内心,“臭女人你给我站住!”

我飞快地向马路对面跑去,我想离开这个令人厌恶恶心的地方,可是一阵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划破我的耳膜,一辆车子在距离我的身体不足半米的地方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我停见车门拍上的声音以及开车人恶狠狠的咒骂,“找死啊!”

我这才抬头,望着夜色下豪华无比的小跑车,胸腔里一颗心脏不受控制地乱跳,如果这车子的主人反应慢一点儿,或者,这车子的刹车性能不太好,我很可能,现在已经横尸马路上了。

“是你?”

开车人的咒骂变成了低沉却好听的男音,带着几分恼怒的不确定。

我这才望向说话的男子,他有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一双眼睛在夜色霓虹下,精神奕奕,却透着狐疑。

“五少。”

我开口,怦怦不安的心脏稍稍有了些许安慰。

五少一声不吭地转身又上了车子,我听见他来自车子里的声音,“上来。”

一个小时后,我已经扔掉了快递公司的工作服,身上穿的是,五少让专卖店的人为我挑选的一件银色V领修身小礼服,脸上化了淡妆,刚刚过肩的黑发很自然地披散着,耳侧一枚精致的银饰,脚上一双同色系细根凉鞋,时尚又不乏优雅。

我站在试衣间的镜子前,凝视着镜中的自己,有些难以相信,眼前这个身材曼妙几乎天生丽质的女人,便是刚刚那个从快递公司跑出来的狼狈的我。

身后一道男人的身形慢慢贴了过来,五少微微弯身,那张英俊的脸带着几分邪性的笑,好听的声音徐徐的滑过我的耳膜,“你还是有几分姿色的,若是学着讨好我,我或许可以答应你的条件。”

我的耳根蓦地一红,还好,这时五少的手机响了,他拿着手机走开接电话,我高度紧张的精神这才放松下来。

我听到五少用很有些不悦的声音说:“知道了,二十分钟后到。”

我赶紧将自己收拾好,在五少回过身来的时候,向他走过去。

二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了一处超豪华的别墅区。

别墅外面豪车云集,别墅里面,各式的水晶吊灯璀璨耀眼。往来皆是名流,衣香丽影,无比热闹的景象。

下车时,五少便让我挽着他的手臂,两人像情侣一样走进那豪华别墅,在和莫子谦的婚姻里,我也曾陪他参加过一些名门PARTY,对此类的聚会并不怯场,然而我想不到的是,五少并不只是让我做他的女伴那么简单,十几分钟后,我便为做他女伴的决定,后悔不已。

“五少。”

权贵名流们抢着跟五少问好,更有娇俏的名媛淑女们想方设法地接近,讨好,但五少都只是表情冷冷的,像完全没有看到。

美女们坐了冷板凳,便纷纷把嫉妒恼恨的眼神落在我身上,大概在想,这是哪儿来的山鸡跑到五少身边来充凤凰。

我的目光无意间一瞥,便看到宾客中有一道黑色的笔挺身影,他一手擎着水晶杯一手插在裤兜中,容颜淡淡风华,姿态优雅,站在那一众宾客中如鹤立鸡群。

是莫子谦,此刻,他正在和一个朋友说话,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正好侧过头来,那双笑意淡淡的眸子里瞬间掠过异样的风暴。

我嘴角讥诮的一勾,下一刻,再次挽住了五少的手臂,正在与朋友说话的五少微微歪头,一双晶亮的眸子异样的璀璨,“怎么,怯场了?”

“才不是。”

我对着五少莞尔。

五少那双光芒璀灿的眼睛里忽地涌进了一丝意味深长,他盯了我好一会儿,盯的我浑身开始发毛,却不知他为何如此。

难道他是看出了我此刻面对莫子谦拉着他当挡箭牌的心虚?

“五少?”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五少轻轻拨开我挽着他的手,漂亮的嘴唇凑到我耳边,低柔了声线道:“你先去找个地方坐一会儿,我跟习先生有话要谈。”

“好。”

我再一次莞尔一笑,我看到五少的目光就那么直勾勾地瞅着我,须臾转过头去,我看到他朝着我这一边的耳根,似乎是红了。

我没有多想,鬼知道,这喜怒无常的少爷在想些什么。我拔腿离开,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去给佳郁打电话,告诉她我会晚些回去不用等我。才走到楼梯处,身后便有一阵劲风袭来,我的拿着手机的手臂被人一把攥住了。

第15章 我只看到你欺负她

我扭头,立即对上莫子谦一双风暴隐隐的眼睛。

“莫子谦你干嘛!”

我大怒。

莫子谦的大手却钳子似的攥的我死死的,那股劲儿,直让我五指的骨头都要折断了似的疼。

“不想惹祸上身就赶紧离开这儿!”

莫子谦的表情和声音都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至少,从我们相识到现在,我从未看到过他这般凛冽的表情。

“你神经病啊!”我气愤地骂,手被他缚着挣不开,我便抬脚踹他的膝盖。

挣执间,我的手机也掉了。

我在莫子谦暂新的做工精良不知道价格有多昂贵的西裤上留下了好几个脚印子,莫子谦却并没有低头看一眼,却狠狠地一扭我的手臂,将我的身形推撞在身后的墙壁上,他气息咄咄,凛冽而逼人,“听着,即使你要报复我,也不要用这样的手段,困为这只会让你自己万劫不复!”

我望着这张风华无限的容颜在我的面前因为气愤而暴出青筋,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他是在关心我吗?怕我因此而惹祸上身?可是莫子谦,谁要你的假惺惺!

我正要抬手,狠狠锢他一个耳光的时候,却听到一个十分惊愣的声音,“谦哥?”

莫子谦那扼制着我的手松开,他一双风暴隐隐的眼睛似是藏进了说不出的情愫、有怜悯、有痛惜、还有更多说不出来的东西。

高乐,他的好朋友,此刻正一脸吃惊地看看莫子谦,看看我,大概是想不到,他的谦哥怎么会和我这个‘恶毒’的前任搅在一起。

我再也不看莫子谦,转身向着大厅里去了。

“你去哪儿了?”才回到大厅,便看到五少眉峰紧皱,一脸不悦地在等着我。

“去打电话了。”

在见到五少的那一刻,我已经迅速敛去了脸上的恨意,嘴角和眼角都弯起恰到好处的弧度。

而到此时,我还没想起,我的手机还掉在楼梯口处。

五少拉住了我的手,眼角笑意明显,又回身和几个客人寒喧了几句,那些客人无一例外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我,而我此时,还没有意识到,我的到来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一个打扮端庄得体的中年女人匆匆走了过来,这女人眉目淡淡,说不上多么漂亮,但却带着一种严肃感,眉目间透着几分不悦。

“老五,怎么这时候才来,黎黎都等你很久了。”

忽地一眼看到了五少旁边,挽着他手臂的我,目光里露出惊诧,颇是恼火地问五少,“你竟然还带了女人过来!”

五少邪魅的眼睛一眯,下一刻,将我往怀里一揽,“是呀,小妈。”

他的这句“小妈”叫的眼前的女人一张妆容典雅的脸,顿时泛起了丝丝的白。

“一会儿见了黎黎,你想着怎么说吧!”

中年女人气愤地走了,我望着那身着典雅旗袍的女人背影用狐疑的眼神望向五少,此刻我还不知道,我的出现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我是不是不应该跟你来。”

我问,心头隐隐的不安,这个中年女人,既是五少的小妈,那么,五少的父亲,那位传说中的军政要人是不是也会来?还有那个黎黎,又是什么人?会是他的未婚妻吗?

五少一双漂亮的眼睛斜睨着我,似是看出我的疑虑,“你不想复仇了?”

好吧,我闭嘴。

五少很快被几个熟人围住了,他们相谈甚欢,

“看见没,就那女人,就是她缠着五少。”

过了没一会儿身后传来女子尖锐的声音。

我回头,一杯冰凉的液体猝然就泼在了我的脸上,我猝不及防,橙色的液体顺着我的头发和脸颊滴滴嗒嗒往下流。

模糊的视线里,一个身着洁白抹胸礼服,神情高傲,颈子处钻石闪耀的年轻女孩儿,出现在眼前,在女孩儿的旁边站着的,是抿嘴笑得意之色明显的陈丽嫣,女孩儿的身后,还有好几个看热闹,此刻满脸幸灾乐祸神情的女子。

这女孩儿是谁?

我心中忖度,却并没有抬手去擦拭脸上身上的液体。

女孩儿向前一步,与我对面而站,“你就是五哥带过来的女人?我当是什么货色,不过是只鸡。”

女孩儿后面的话让我皱起了眉尖,我听到陈丽嫣慢悠悠开口,“黎黎,这只鸡可不简单的很呢,她很会勾引男人的。”

原来这女孩儿就是黎黎。

黎黎漂亮的眼中恨意涌现,抬手便要扇我的耳光,但却被我一把攥住了手腕,“小姐,你出言不逊,泼我果汁我都不跟你计较,但你要打人,可别怪我跟你不客气!”

我知道,我今天一定充当了不光彩的角色,但那也不意味着我就要任人打任人骂。

黎黎的脸一下子就胀红了,大概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跟她这么说过话,“你……你放开!”

黎黎对着我咬牙切齿,一张俏脸青青白白,像要把我咬碎了。

我松开了黎黎的手,目无畏惧地回视着她。

此时,五少听见这边的动静,迈开步子走了过来,邪魅张扬的脸上,笼罩着寒霜。

“五哥,她欺负我。”

黎黎哭的梨花带雨一头钻进五少的怀里,旁边,陈丽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嘴角的笑意越发浓艳。

五少脸上仍然冷寒如霜,他只低头看看怀里不停轻颤哭泣的女孩儿,却是冷声道:“我只看到你欺负她。”

黎黎一下子愣住了,从五少怀里抬起那泪光晶莹的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喜怒无常的男子,“你……你帮着她?”

“她是我带来的,我不帮她,难道帮你呀?”

五少的话毫不近人情,眼底的笑意冷魅,黎黎整个人都呆了,半响,才哆嗦着嘴角说:“五哥……你……”

第16章 后悔

而五少,早已伸臂将我揽了过去,低头在我满是污痕的额头啄了一下,晶亮的瞳仁满是温柔,“让你受委屈了。”

黎黎一双杏眼吃惊地瞪视着五少,“五哥,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你竟然帮着一只鸡!”

“你在说什么?”五少邪魅的眼睛里迸出一抹危险的意味,“笑笑是我最心爱的女人,而你这个未婚妻,不过是老爷子的一厢情原而已。”

五少攥紧了我的手,唇角勾起既邪魅又意味深长的弧度,却是带着我转身离去。

而我,直到五少将我带出别墅大门,还是呆呆愣愣的状态,原来五少是拿我来当挡箭牌,气他那个未婚妻的,原来那个叫黎黎的,是五少的未婚妻。

我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后悔,我刚刚做了什么?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可我竟然扮演了第三者的角色,这不正是我一直以来最痛恨的角色吗?

我恨不得狠扇自己两个大耳光,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我懊恼自责,可这些都无济于事了。

而此时我还没有想到,我今天所做,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麻烦。我只是痛恨着自己所做,一时难以自拔。

“手机呢?”五少伸出一只大手向着我。

我摇头,手机掉在黎家了。

五少抬起眼皮睐了我一眼,大概是想转我红包的,但我手机不在,他只得从车子里掏出厚厚一沓子的钞票出来,“想转账给你的,但你手机不在,只能给你现金了,不过我现金不多,你若不满意,过后我再补给你。”

五少将那一沓子红色钞票扔在我腿上,帅气的脸上满是漫不经心,“算是酬劳。”

我将那一沓子钱狠狠地砸了回去,钞票砸落在五少胸口,我怒不可遏,“你从没说过是让我做这个!”

五少瞟向我的眼睛里多了一抹异样,“怎么?嫌少?”

“不!”我大吼,眼睛里沁出泪花,“为人在世,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该知道,我最最痛恨就是小三的角色,可你让我做了小三,我恨你,再也不要见到你!”

我抬手就去推车门,但胳膊上一沉,五少的一只手臂已然缚在了我的胳膊上。

“等下。”

许是我的震怒惊到了他,五少没有生气,而是蹙了蹙浓眉,略为沉呤一下才道:“你不必自责,那女孩儿只是黎家老头和我那小妈认定的,我从没承认过她。我的婚姻我自己会做主,别人休想干涉我。”

停顿了一下,“是,我这么做有点儿卑鄙,我向你道歉。”

我知道他说的有点儿卑鄙是什么,大抵就是没有提前知会我此行的目的,利用了我。

我能说什么?我接近他,本也是报着不可人知的目的。何况,他是堂堂的五少,竟然向我道歉了。

“不用了,是我急功近利。”

追根究底,我会被五少利用,还不是因为我先要利用五少?我还能怪什么,只能怪自己急功近利罢了。

五少没再说什么,他将车子徐徐开动,超豪华的跑车徐徐转了个弯,又逐渐加速,渐渐驶出了那片富人区。

路上,五少的手机响个不停,他看看号码,便直接挂断了,一双浓眉蹙的越来越紧,我想,那些电话应该是他小妈或他家老爷子来兴师问罪的吧。

五少将我送到了寓所的门外便开车离去了,我进屋,佳郁正双手拄着下巴,神情忧郁坐在茶几前不知在想什么。

我担心她出什么状况,便在她身边坐下,问道:“怎么了?工作上不开心了?”

佳郁摇摇头,我看到她长长的睫毛上,也似染了几分忧伤。

“是吴志海他妈妈欺负你了吧?”

我忽地问,必竟以我的直觉,吴志海的妈妈不是省油的灯。

佳郁笑了笑,眼神有点儿迷惘,“他妈妈嫌我不会做饭,嫌我长的丑,说恐怕将来会影响他孙子的颜值。说现在是看脸的社会,她不想她的孙子一出生就输在起跑线上。”

我立时目瞪口呆。

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准婆婆。

佳郁对做饭的确不太擅太,但是以佳郁的收入,以后请个保姆完全不成问题,何况现在,一日三餐在外面解决的年轻人不在少数,这个问题,吴志海还没说什么,他老妈倒是挺挑。

而且,吴志海就不能烧饭吗?

至于说佳郁长的丑,我完全不能认同,佳郁并不是一眼就能让人喜欢上的女孩儿,但她决对不丑。她眉眼细长,长的温温柔柔的,是那种越看越耐看的类型,决对不是丑。

这吴志海的妈妈是哪只眼睛瞎了,再说,吴志海长的就很帅吗?小鼻子小眼的一个普通男人而已。

相貌普通,资智平平,能力远没他的眼界高。当然,这是我的看法,我不知道佳郁是怎么样喜欢上吴志海的,可既然佳郁喜欢,我就不能将这些话说出来。

以前没见过吴志海他妈的时候,我对吴志海这人也算爱屋及乌,虽然不怎么喜欢他,但也不讨厌,但经过那天和今天的事,我算是彻底讨厌起了吴家母子。

“吴志海怎么说?”我心疼佳郁遇上了这样一个婆婆,但除了同情我却什么也给不了她。

“他说,以后可以请保姆或叫外卖,还说,在他眼里,我是最好看的。”

佳郁说起吴志海的时候,细细柔柔的眼睛里才算是有了几分欣慰。

我点点头,“还算他有点儿良心。”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转天一早,我又来到了那家快递公司,上个月一整月的薪水,加上这个月的半个月,快递公司欠我四千五百块,这笔钱对我来说不是小数目,我不能让它就这么打水漂。

“不要脸的贱货,你还敢来,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你!”果不其然,那胖老板一见到我,便气红了脸,撸胳膊挽袖子要报我那一脚之仇。

员工们不知我和老板之间发生过什么,都好奇地望过来。

我弯起唇角,笑的讽刺,“怎么,你是怕昨晚的事情大家伙不知道?那我就替你跟大家说说,昨晚上,就是你,想睡我,被我踹了一脚,你恼羞成怒,想赶我走还赖我工钱。”

第17章 疑惑重重

我手指着胖老板,我不怕昨晚的事被人知道,反正我的名声已经够臭,而且,我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胖老板一张布满横丝肉的脸青白变换,怒不可遏地手指着我,“你……你胡说,就你长的那德性,老子八只眼睛都看不上!”

“她没有胡说。”

这时,一个不清不淡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胖老板吃惊地望向那人,我也把目光转了过去。

一道身着烟色衬衣深色长裤,领带笔挺,玉树临风一般的青年男子出现在门口,他修长如玉的手指间捏着一枚黑色手机,容颜温雅中透着淡淡的清凛。

是莫子谦。

手机屏幕已经打开,里面传来胖老板的声音:小林呀,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儿,让你做这样的工作真是辛苦你了。”

镜头慢慢转过来,胖老板那张让人做呕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他的爪子爬上了我的脸。

职员们一个个露出满面惊悚不可置信的表情,嘴里发出嘘声,大概谁都没想到,他们的老板会如此猥亵。

屏幕上,胖老板的爪子在我光洁的脸上抚挲,一边抚挲一边说:其实你满可以靠脸吃饭的,跟我睡一次怎么样?睡一次,我就把你安排到办公室去……哎哟!”

是我一脚踹在了胖老板的下体上,他惊叫着跳起来,“臭表子,看我不剁了你……”

耳边一片嘘声。男员工们都想不到他们的老板原来是这样下流的东西,女员工们却有人低下了头。

我曾经亲眼看见过,胖老板把胖胖的爪子伸进那女员工的衣服里,那女员工满脸惊恐,却吓的一声不敢吭。所以昨晚,胖老板出现后,我怕他没安好心,便多了个心眼,偷着把手机的摄像功能打开了,就是这段视频帮了我。

胖老板如被人抓住了尾巴,神情一瞬间就灰败下去了。

“付她工钱。”

莫子谦开口,目光淡淡,却天然带着一种不能抗拒的威摄力。

许是自知理亏,也或者是面对着莫子谦时心生了畏惧,胖老板乖乖地从衣兜里拿了一沓子钱出来,用力拍在了旁边的前台上。

我过去数出了四千五百块,带着我的钱,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快递公司。

莫子谦在我离开后,也转身走了。

我不知道莫子谦为什么会帮我,他不是应该恨我的吗?我开车撞过他的情人和女儿,他应该看我的笑话才对。

然而我没心思去想这些,我心里很乱。我的落魄,我的狼狈,我眼下的种种不堪都被他撞见了,还有什么会比在前任面前丢尽脸面更让人难过的事呢?

“等下。”

莫子谦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过来。

我的身体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脚步就那么收住了,莫子谦大步走了过来,修长的身影站在我面前,将手中的黑色手机递了过来。

“还你。”

我抬头,看着那人黑色的眼睛,他像多年前一样,温和沉静,我望着他的时候,他也望着我,那双深沉如水的眼睛里似乎有一丝灼热在闪动。

时间过了有大约几十秒,我们一直都保持这种你望我,我望着你的状态,谁都没有说话,空气却在无声中凝滞。

他的一双眼睛像是闪动着黑色的旋窝,在我注视着他的时候,一点点的被那旋窝吸了进去。就像是多年前我和他的初遇,他含着一抹玩味的笑睐着我,而我却在他那淡淡温雅的笑容里沦陷。

我忽地伸手,一把拿过他掌心躺着的黑色手机,塞进手包里,头都不回地走了。

脚步匆匆,像是逃离可怕的魔兽。

我一路没有回头,不知道莫子谦是是否离开,只想快点逃开这个地方,逃离我刚刚几乎失态的狼狈。

快三年了,经过最残酷的背叛,两年的牢狱生活,我竟然还不能做到完全无视这个男人。

而他今天这么做,又是图的什么?

他满可以将我的手机丢掉,或者干脆任它躺在黎家的地板上不去理睬,可他捡了来送还给我,还在我被人威胁的时候,出手相助,这是为什么?他不是应该恨我的吗?

还有,他怎么会知道,我手机上录了这段视频?他是不是把我所有的手机文件都打开过?他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看那些东西的?

我的脑子乱纷纷的,没有注意到一辆黑色的,没有牌照的桑塔那从斜刺里忽地冲出来,那开车的人,像是根本没有看到我这个路人,抑或者是刹车失灵,总之那车子以箭般的速度冲向了我。

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开,只惊恐地瞪着眼睛看着那车子箭般的向我冲来,下一刻,我将面临被撞飞的命运。

一股大力就在这时捉住了我的手臂,我的身体被那股突如其来的力道猛地扯开,而后一个回旋,我的身体撞在一个坚实的物体上。

撞的我头脑发闷。

我意识恍惚的抬头,就猝然间撞进莫子谦一双深亮的眼睛里。

耳边是那车子车轮磨擦地面的尖锐声响,那车子竟然停都未停地就那么开走了,而此时,我还没有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一场意外。

“怎么这么不小心!”莫子谦的右手还捉着我的左臂,目光咄咄,眉宇间,带着明显的担心。而我,还在他的怀里,以恋人之间才有的最亲密的姿势。

我在怔愣片刻后,脑子恢复了意识,意识到是莫子谦救了我,如果不是他,此刻我恐怕尸横马路上了。

“谢谢你。”

我挣开了莫子谦的手臂,并且用另一只手在莫子谦攥过的地方,用力的拍了几下,像上面沾染了脏东西,没办法,一个抚摸过另一个女人的手,我嫌脏。

莫子谦的眼睛里迅速涌起不可置信的神色,他大概想不到,他救了我,我却如此厌恶他吧!

我转身,头都没回地走了,心里却在想:莫子谦一直都没走,看到我遇到危险,便立刻冲了过来吗?

他为什么要救我?

本文到此结束,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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