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痴情妖女

清朝初年，河南许昌地界，有一穷酸秀才，在家排行第三，人称齐三郎。

虽说他出身于农家，但是却丝毫没有农民子弟的样子，长得眉清目秀，英俊挺拔，风流倜傥，肤白如雪，在当地是屈指可数的美男子，一般人碰到他会误认为来自于哪个大户人家。

他十分喜欢穿着白色的长衫，村中有一些不安分的妇人，称他为齐白风。

虽然貌若潘安，但是齐三郎却生性胆小，不敢沾花惹草，直到十六岁了，仍然孤身一人。

虽然屡次参加乡试都不中，但是又不安心在家种地，打算去学经商，想着这一生总不能老是和牛和锄头打交道。

齐三郎的邻居是一名杂技演员，名叫青娘，时常包着头巾，往返于大户人家之中。

她的丈夫也是玩杂技的好手，能吐旗吞剑，靠卖弄技艺糊口，挣得银两足够一家生活，且比种地好上数倍。

他们有一个独生女名叫香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化妆打扮颇有研究，每日都花技招展，学人轻盈地走路，完成不像一名村姑，看起来如同大家闺秀。

香玉时常也跟着母亲到戏场上，表演结束后，她就会拿着扇子向观众要钱，有一双清澈的眼睛，风情万种，娇媚风骚，台下的富家子弟或者浪子被她迷的神魂颠倒，纷纷慷慨解囊。

香玉天性聪敏灵巧，也学会了一些练气轻身的杂耍技艺，仅一个多月就把各种技艺学得非常通透，表演也是轻车熟路，至于一些小杂耍，更是烂熟于心。

他们在外面演出的时候，会搭个敞着的大布幕，击鼓鸣锣，伙计们击打各种乐器，台下观众纷纷起哄，让香玉唱一曲，她也不推托，大方地唱了起来。

众人听完之后，一时鸦雀无声，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掌声雷动，都为香玉而折服。

演出结束，他们成群结队地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一日，香玉偶然来到田间，看到齐三郎风度翩翩，一时竟然被迷住了，不愿意离开。

三郎被她看的非常不好意思，脸红了。

香玉笑着上前道：“真没想到，三年不见，你长得如此俊俏，差点认不出来了。”

三郎听后十分尴尬，转移话题问道：“香玉妹妹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天真的丫头了，而是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香玉听后非常高兴，含情脉脉地看着三郎，她已经对这个男人一见钟情。

有一天，齐三郎换上一套新衣服，靠在大树上发呆，香玉躲在背后用手挠他的背。

三郎知道是谁，回过身笑着看着香玉。

香玉笑道：“三郎长得真是貌美如花，如果你涂一点胭脂，画眉毛，打扮成女子，你真的会让那些小姑娘们自愧不如的。”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绣花手帕，里面包着樱桃脯和蜜枣干，把它们拿到三郎的鼻子底下，笑着问：“你闻到汗味了吗？”

还把手绢塞到三郎的袖子里，趁机摸了摸三郎的胳膊。

三郎笑着收下，低声说：“我已经明白妹妹对我的一片情了，但还是要正经一点，不然你我被父母看见都要受罚。”

香玉嗤之以鼻地笑着说：“你不是木头脑袋吧？我讨厌你说这种傻话。你什么时候见过一个变戏法的女儿，还能保持童贞？”

这话说得三郎心怦怦直跳，不知所措。

没多久，另一个邻家女孩过来找他们说话，于是两人分开了。

晚上，当灯熄灭时，三郎仍靠在枕头上回忆当天的事情。

突然，他听到有东西从屋檐上掉了下来，然后看到窗外光影一闪，听到细细的手指敲窗的声音。

三郎一惊，听到一个黄鹂般动听的女子声音：“齐三郎睡着了吗？”

三郎听到声音，知道是香玉，赶紧穿好衣服下床开门，香玉赶紧闪了进来。

只见她提着一盏小小的白纱灯笼，穿着一件比罗纱的短外套，一双蝴蝶结鞋，窄袖，将美好的身材衬托得恰到好处，更显美丽。

三郎问她如何这么晚才出来，香玉说：“我父母一直在说话，直到他们睡着了，我才匆忙出来找你。刚才我在地上走，你没听见响声吗？”

听了这话，三郎心里欣喜若狂。

他把香玉抱在怀里说：“妹妹的轻功让聂隐娘自愧不如。”

香玉道：“不过是一点小本事罢了。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感兴趣的是你上辈子如何修的，不花一分钱就能让妹妹自动投怀送抱。

我之前在中州的时候，那些富家子弟追求我，我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你如何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说完两人迫不及待地游龙戏风，直到鸡叫东方天发白，香玉才匆匆穿上衣服离开。

此后，由于两家相距不远，近半年的时间里，他们天天晚上都在一起。

好景不长，一天晚上，村里的牧童起来喂牛，看到三郎家里的蜡烛还亮着，他想知道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

他偷偷透过窗户望去，看到一男一女相互依偎着喝酒，手中轻敲着筷子，低声唱着山歌，关系非常亲密。

当牧童看到这两个人的脸时，他非常惊讶。

回来后，他把所见所闻告诉了伙伴，事情渐渐传开。

外人才知道这两个人关系。

后来青娘也听说了，对女儿的不检点很生气，训斥了香玉几句。

香玉只是保持沉默，没有生气。

一天晚上，父亲又找不到香玉了，就大声叫了起来。

就在这时，香玉突然像老鹰一样从屋檐上飞了下来。

他父亲怀疑香玉又去找齐了，就站在屋边空地上放话说：“三郎这放牛郎如此胆大包天，竟敢来撩虎须，总有一天我要让他尝尝拳头的厉害，看看如何死的。”

这时齐三郎父母都已去世，只剩下他孤身一人，寄人篱下，靠着叔父救济而活着。

他叔父是个老实的庄稼汉，惧怕青娘家，私下流着泪劝三郎说：“叔叔没用，家里没几亩田，没有让你成亲，你按耐不住，才发生这样的丑事情。

可是侄儿本就仪表堂堂，又是个读书人，将来一定会发迹光耀门庭的，如何能和一个不三不四的女子混在一起？我们惹不起他的父亲，不如你离开此地去学经商，躲避一下吧？”

齐三郎知道叔父窝囊一辈子，肯定怕得不行，于是只得答应了，并且保证不再犯，准备投奔叔父在绍兴的朋友。

三郎离开时，叔父送了很远很远，齐三郎挥泪和叔父告别，一个人孤零零地赶路，凄凄惨惨，泪流满面。

到绍兴后，马上拜见了叔父之友李氏。李氏就把他留下学习经商。

香玉听到三郎离开了，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托人打听三郎的行踪，打听了好几天，才知道三郎去了绍兴。

香玉并没有责怪他的不辞而别，相反很担心三郎的身体，三郎是个文弱书生，弱不禁风，一个人在外面过的会很辛苦，每天都在思念着三郎，可谓是每日每夜每时每分都在想着三郎。

父亲把香玉当作摇钱树，所以见到女儿这个样子也不忍心责打她，只是说：“我们这功夫要求精气神俱在，一旦有男女之情，就无法集中精力。你不要怪为父狠心。”

从此以后，香玉在心里面狠狠地记了父亲一笔。

八月，青娘一家准备上山西演出，让香玉骑在马上一起前往，一家子整理好行装连夜赶路。

走到中间一个地方，香玉半夜换上男子的衣衫，偷了匹良驹，偷了些银两逃走了。

齐三郎当时正在绍兴学习怎么做生意，哪里知道香玉逃了出来。

一天夜里，他正脱衣，打算吹灯睡觉，突然听到门咯吱一声，一个人影来到面前，耳边响起带着口红香味的声音：“三郎，你如何就忍心撇下我而离开，我想你想的好苦。”

声音清脆婉转，三郎听得清清楚楚的，赶紧起床，点灯，仔细一看，心里一时发懵，竟是一位美男子立在床边。

看着三郎瞠目结舌的样子，来人咯咯笑着说：“三郎不认识妹妹了吗？”

说着就把发髻解开，露出一头乌黑的长发发，又把鞋子脱下，露出三寸金莲。

齐三郎这才明白原来是香玉，给自己狠狠地打了一巴掌，欣喜若狂就问她：“你是飞来的吧，如何回到我这里来？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说着他又不断地抽自己嘴巴。

香玉赶紧拉住了他，笑着说：“你个呆子，我真的来了。”

随后又吹灭了灯，两人相拥而眠，泪流满面，相互倾诉衷肠。

香玉把分别后的事情一一都说了出来，向三郎哭泣着说：“我爱你爱得发狂，鼓起勇气费尽千辛万苦来到这里，我一个人住破庙里面整整三天，打听好你的住处，才找寻了过来。”

三郎听后十分感动，哭得眼睛都红了，紧紧地抱住香玉。

他不时发出叹息声，香玉知道他害怕惹事，就说：“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情，我会妥善处理这些事情。”

天快亮时，香玉就离开了。

第二夜，香玉又准时到来，还带着美酒一盏，还有几碟下酒的小菜。

香玉不断地劝说三郎喝酒，让三郎喝了一杯又一杯，三郎的酒量本身就不如何样，一会儿就觉得头昏目眩，迷糊不已，就直接在桌上睡下了。

香玉起身拿了床单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然后用绳子捆得紧紧的，伸出三根手指，口中念念有词，三郎的身子马上变得如同鹅毛一样轻。

香玉用一只手很轻松地他背在肩上，吹灭了灯，走了出去，她如同一只猴子一样，飞檐走壁，很快就来到了一座破庙。

她把三郎放到床上，对着三郎吹了一口气。

三郎伸了个懒腰就醒了过来，一脸懵逼地朝四边看了看，说：“这是哪里，我如何在这里。”

香玉说：“公子请原谅我，我略施法术，带着你来到这里，我们要走得远远的。否则我父母就要追来了。”

天才蒙蒙亮，香玉重新女扮男装，叫来庙中和尚，给了房钱，把马喂饱后，两人就同骑一马悄然离开。

他们很快来到了西湖边上，身上的盘缠已经快不够了，三郎愁容满面，整日哭哭啼啼。

香玉说：“郎君不用担心，妹子随身带着吃饭技艺，还怕把你饿着吗？”

他们找了家客栈住下，香玉换回了女儿装，重新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

次日，他们选了一处空地，香玉负责表演节目，三郎则收钱。

之后香玉使出看家本领，竭尽所能地表演，观众越来越多，也舍得使银子，两人挣了很多钱。

从此两人如同夫妻一样住在一起，有吃有喝，三郎感觉这样的生活太惬意，想这样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一日，香玉对三郎说：“现在我们是靠体力挣钱，但是我们如果可以靠法术谋生，那就会挣十倍甚至百倍的钱，到时候我们换个大宅子，请很多丫鬟家丁。”

她从袖中拿出一卷书给三郎看，说这是一本学法术的书，说：“这书是我从父亲那里偷来的，里面有很多法术，甚至可以偷人的魂魄。”

三郎有点担忧说：“我昨晚做了噩梦，还是不要这么做了，或许会给我们带来灾难。”

香玉不由得鄙视三郎，说一个大男人做事如此优柔寡断，前怕狼后怕虎。

中午时分，她就带了演出道具来到城隍山下，找到了块空地，然后从袖中取出青色的绸幕，围了约有十来亩地一块场地。

两人把场地布置好后，敲锣打鼓，一下子人山人海，人潮汹涌。

香玉口中不知道鼓捣了什么，幕布忽然分开，里面出现一座大宅子，富丽堂皇。

从宅子里出一个身形苗条、穿着红衫绿裤的小丫头，貌若天仙，风姿绰约。

小丫头见到香玉，下跪问道：“姐姐要让我做什么？”

香玉笑笑说：“我身体一直不如何好，三郎手无缚鸡之力，再这样我们估计连吃饭都没钱了。你有绝活，是否可以表演几个节目，让观众开开心，也帮我改善下生活。”

于是小丫头就举袖跳起舞来，唱起歌来。

唱完，从袖子中拿出一十几米的红绳子，抛到空中，只见带子直上云霄，好像有人在上面拉着，众人此时瞠目结舌，屏住呼吸，不敢说话。

小丫头对香玉禀告说：“我打算去天上去，请王母娘娘身边的仙女下来表演节目，你们觉得如何样？”

香玉说：“天这么高，等下掉下来不得摔得粉身碎骨吗？”

小丫头说：“姐姐不用担心。”说完就跟着就像猴子一样，跟着绳子往上爬，不一会儿，身影就很小了，应该是爬得非常高了。

不一会儿，六个仙人，身穿彩凤流云图案的衣衫，蝴蝶莺花图案的裙子，戴着夜光珠的耳环，穿着凤头鞋，一个个从云中相继出现，然后沿着红绳子下来了来。

她们对香玉施礼后，各自露出了他们的绝活，有的吹笛子，有的弹琴，有的吟诗，有的唱戏，简直就如同一台晚会。

可是再看看，又看不到那根红绳子上哪里去了。

香玉开始用白布向观众索取银两，观众纷纷拍手叫好，都说这些表演是平生未见，一个个慷慨解囊。

才一会儿，三郎面前竟然堆了上千两白银。

香玉生气的骂道：“你这个死丫头，自己接客人下来后，就不见人了？”

请各位仙女席地而坐后，自己就提起嗓子唱了一首。

正当她正唱的开心时，幕布里面出来两个鬼头鬼脑的人，一个头大身矮，一个头小身长，走路非常快，两三步就走到香玉面前，神色慌慌张张。

香玉给他们的屁股后面狠狠踢了一脚，两个鬼老吓得跪倒在地，不断的叩头，请求香玉饶命。

香玉说：“你们表演下梯云术，把几位仙人送到天上去，晚上赏好吃的给你们。”

二鬼听后点了点头。

香玉又从幕布中一下子叫出很多小鬼，只见大头鬼在底下懊恼地站着，小头鬼踩在大头鬼肩上，一个接一个都按登上去。

香玉起身送客，仙女们向香玉施礼后，踩在小鬼的身上，一个接一个的爬上去。

仙女们刚送走，突然一个很凶的老头和老妇人，抓住香玉的头发，骂道：“骚丫头可真不要脸，竟然私自逃离出来！”

三郎吓得屁滚尿流，从人群中仓皇而逃。

原来是香玉父母跟上来了，只顾着责骂香玉，没看见正在要钱的三郎，才让三郎溜走了。

三郎非常害怕香玉父母，一路讨饭到绍兴，来到主人家中。

自三郎走后，主人正四处找寻，见到三郎，听了三郎述说，不由得直冒冷汗说：“太危险了，他们可是玩弄一些法术，很容易丧命的，你太大意了。”

香玉的父母这时已参加了一些反清活动，担心女儿到处招摇，暴露了他们的身份，于是把女儿五花大绑，带回家来。

香玉父亲想把香玉给杀了，但青娘于心不忍，说：“香玉是我的掌上明珠。她可帮忙挣了不少钱。女儿已经长大了成人，我们把她许配给别人，也就不再是你的眼中钉，肉中刺。”

其父认为青娘的话有道理，想起来他有个侄儿，名唤袁小，在家务农，三十多岁了，也未成亲，就逼着袁小做他的上门女婿。

成亲后，青娘更是拿出了一百两银子，打算送给袁小，不太好意思的说道：“这个亲成的太草率了，就送点银子当你们的嫁妆了。”

袁小千恩万谢的收下，带上香玉骑着白马走了，三郎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

次年，三郎乡里有人到绍兴游玩，碰到三郎后，就把香玉再嫁的事情告诉了他，还说不知道香玉父母逃哪里去了。

三郎这才放心了，心想不会有人再找他麻烦了，于是打算收拾行李，回家看看。

年关将至，三郎和主人告辞，说要回家探亲，主要给他结算了工钱。

三郎背了个小包裹，乘船渡江。

三天后，来到了扬州西，这时天已近黄昏。他刚匆匆出了西城门，也是叫做无巧不成书，就碰到了袁小，他们互不相识，就一起结伴而行。

他们两人聊的十分投机，无话不说，互相讲述着这一路的见识。

这时西风刮个不停，天色昏黑，快要到袁小家门了，三郎准备告别。

袁小见天色太黑，连拽住他衣袖，说：“这大晚上的你打算去哪里呢？现在天下不太平，到处是盗贼，冒然走夜路可能遭不测。我家就在附近，你可以在我家休息一晚再走，明日我送你到镇上，就这样说定了。”

三郎还是连连推辞，说不好意思打扰。

袁小说：“你不要这样，我们在人海之中能相遇，也是缘份，再说了，吃一顿饭睡一晚这算什么事情呢？”

一再热情挽留。

三郎看到天已经非常黑了，狗朝人狂吠不止，再加上袁小盛情难却，也就不再推辞，跟着袁小走进了家门。

之后袁走进里间的房间，对妻子说，“我回来了。今天，一位客人要在这里过夜。请赶快去暖酒，准备一些菜。不能怠慢了客人。”

他的妻子从屏风后探出头来，非常惊讶，但三郎不知道他现在在香玉的家里。

过了一会儿，袁拿来一盏油灯，然后捧着香茶，端来杯盘酒菜，跑来跑去进进出出，十分热情周到。

两个人坐下来愉快地交谈。

之后两个人都有点醉了，睁不开眼睛。

袁起身为三郎铺好床，放好被褥枕头，脱下衣服，摘下帽子，这才说了声“保重”，回里屋去了。

三郎打开油灯，看到房子的院子很整洁，于是他铺开被子躺下了。

他正想着认识这位朋友太幸运了，能受到如此慷慨的款待，突然有人推门进来了。

仔细一看，原来是曾经在西湖边分手的香玉，他大吃一惊。

香玉抱着三郎坐下，告诉三郎她父母怎么含泪逼婚的细节。

三郎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袁就是香玉的丈夫，便说：“既然你已经有了好的归宿，只要田中收成好，你的生活就会过得不错。过去的就过去吧。说起来惭愧，在下四处漂泊，年轻不懂事，蒙你错爱，才害你受苦。你赶紧回去吧，免得听别人闲话。”

香玉大怒，骂道：“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和你在一起时候，我就挣钱养你。

你上次不辞而别，让我孤身一人，我天天为你担忧。

我找你的时候，连脚掌都摔断了，连衣服都挂破了。

后来被父母羞辱，身上还留着鞭痕，一下雨就疼。

我被迫嫁给袁小，即使你不来，我也要逃到远方去。

今夜相见，说明老天也是被我的痴情感动了，这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可是你如何能说出这样没心没肺的话，让人心寒。”

三郎非常害怕，生怕袁小醒过来，找他麻烦。

香玉见三郎害怕，便说：“没事的。他喝醉了一定会睡着。他睡着时，鼾声如雷。即使被打，他也不会醒。你怕什么？”

三郎见劝不走香玉，声色俱厉地说：“你不走，打算如何办？”

翔宇说：“我想和你一起逃走，永远在一起。”

三郎急忙挥手说：“别说了。你已经有丈夫了，我终究还是要娶妻，你就死心吧！你丈夫是个好人，对陌生人都这么热情，更别说对你了。有这么好的丈夫，你要好好待他，不要有不好的想法。”

香玉听了，便和他闹起来，三郎也害怕起来，赶紧起来寻找行李，打算夺门而走。

香玉见状，冷笑道：“你这个胆小如鼠的男人，你以为你能在我面前逃脱吗？一边说一边伸出两个玉指，拍在三郎肩上。”

三郎立刻觉得自己像被人用斧头砍了一样，立刻瘫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说完，香玉慢慢拿出一条白花花的腰带，把三郎绑了起来，满脸杀气。

她拿出蜡烛，向外跑去。

过了一会儿，香玉的袖子上滴着血，跑去对三郎说：“好了，你再也不用担心了！”

她解开三郎的腰带，把他拉进里屋，看到袁小躺在血泊中。

三郎看到时放声大哭，身体不停地颤抖。

香玉大声喝止,然后用锄头在床下挖了一个坑，埋了袁小，清理了血迹，卷走了家里所有的财富，带着三郎逃了。

此时，家里的其他人都还在睡觉，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香玉把还惊魂未定的三郎抱出屋外，把引火物扔进茅屋，长途跋涉向东而去。

回头一看，只见火光冲天，村庄已化为灰烬。

三郎不得已闷闷不乐地跟着香玉，改名换姓，在扬州城租了一间房住了下来。

三郎非常害怕香玉，香玉早晚对三郎采取防范措施，禁止他随便外出。

一日，香玉喝酒醉了。

三郎趁机逃出家门，到县城敲鼓鸣冤，向县令哭诉香玉杀夫的事实。

三天前，县令接到袁氏家族的控告，还未查清缘由，听了三郎诉说，立即命捕快把香玉抓来。

起初，她不肯承认自己的罪行，即使用鞭子抽打，她也不说。

三郎说：“她头发里藏有盖印的符咒，只要把它拿掉，即使不用刑，她也就老实招了。”

香玉责备道，“你太恶毒了。我哪里对不起你，你却想杀我！”

因为三郎不是本案的共犯，而且是主动报案，县长同情他，想免除他的死刑。

然而，袁的死却是因为他与香玉通奸，最后被带出监狱，被打了一百棍子，送到辽阳流放，永不赦免，到了冬至就动身。

一日，三郎在集中逛，突然听说街上有人大喊：“香玉今日要被处死了。”

三郎让人画了袁小的画，他捧上去观刑。

香玉实在太漂亮，刀斧手看了手颤抖，都下不了手。

三郎在一旁痛骂：“还不给这个毒妇几刀，以慰问我好友在天之灵。”

刀斧手被刺激，手起刀落，将香玉砍了。

没想到三郎夺过大刀，大喊：“好友是因为我死的，香玉也是因为我死的，我不能再活了。”

于是他也举刀自刎。三郎的叔父听说后大哭不已，来扬州把棺木运回故乡埋葬了。

节选自清朝民间志怪故事，情节非常精彩，只供大家消磨时间，不要当真。

笔者有话说：

一、三郎是个非常懦弱之人，在爱情中一直占被动地位，从未为香玉付出过，一直自私地享受着香玉的爱，所以才酿下惨剧。他一直到最后自刎才有那么一点点男子气概。

二、香玉敢爱敢恨，为爱情义无反顾，任何事情都做的出来。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结果也害了自己和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