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世界》是怎么样问世的

引言

路遥（1949—1992年）是中国新时代文坛上富有社会责任感以及理想豪情、道德良心的出色作家，他从20世纪80年代早期起，便发表了一系列体察社会弊病、呼叫社会变革、热切关注农村有志青年成长、歌颂底层劳动人民美妙道德品质的中、短篇小说，以他卓尔不群的现实主义作风以及深沉博大的人性主义情怀打动了广大读者，成为新时代文学中具有读者群体最为广泛、浏览量最为巨大的著名作家。进入80年代后期，跟着中国文坛掀起了现代主义文学潮流，众多作家纷纭追赶创作新潮，但是路遥迎风挺拔，坚守现实主义的创作阵地，以六年披星戴月、踏遍陕北城乡的巨大写作劳动以及诚实奉献精神，创作出三部、六卷、百万字的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为中国当代文学史留下了一部打动亿万普通群众的平民史诗“绝唱”。但在当时，这部小说的问世堪称一波三折，历经坎坷，阅历了出版界对它的质疑——冷落——追捧，承受了评论界对它的批判非难，终究以群众媒体的传布逆转了社会形势，助推路遥荣获茅盾文学奖，画上了近乎美满的句号。

一部杰作的问世，常常是杰出作家以及优秀编辑共同努力、合作创获的结果，《平凡的世界》也不例外。因而，回顾三十多年前《平凡的世界》的问世历程及其相关的人事，有助于深化咱们对中国新时代文学发展历程的认知以及思考，也为路遥生平及创作的钻研提供确实详尽的史料。本着这类求实的精神，笔者于2020年采访了《平凡的世界》的责任编辑李金玉，并通过电话以及邮件的方式，前后采访了中央人民播送电台长篇连播《平凡的世界》的责任编辑叶咏梅以及《路遥文集》的责任编辑陈泽顺，通过回溯1986年至1991年《平凡的世界》的发表、出版以及传布进程，力图重现当年的事实真象，同时致敬那些为该书的问世做出重大贡献的人们，指望钻研以及酷爱《平凡的世界》的专家、读者批判指正。

艰巨登场——第一部的出版

1992年，路遥在创作随笔《早晨从中午开始》中回顾《平凡的世界》艰巨的出版进程，他充溢密意地写道：“我至今依然怀着深深的敬意感谢当时《花城》杂志的副主编谢望新先生以及中国文联出版公司的李金玉女士，他们用热忱而慷慨的手接过了这本书稿，使它能及时以及读者见面。”①以此为提醒，下面就让咱们来追溯当年的情况。

1985年冬季，路遥历经三年精心筹备以及全力写作，终于在陕西铜川陈家山煤矿病院接待所完成《平凡的世界》第一部的初稿。1986年春节过后，路遥在陕西作家协会住所进行《平凡的世界》第一部的改稿工作，直至定稿。

1986年春季，路遥将《平凡的世界》第一部的手稿展转交予来西安组稿的《当代》杂志的编辑周昌义。周昌义浏览手稿后不感兴致，随后以“《当代》积稿太多，很难知足路遥的三点请求”为由退稿。

周昌义走后不久，作家出版社的编辑潘青萍来西安组稿，路遥将《平凡的世界》第一部的手稿交给了她。潘青萍审稿后不满意，认为这部书不相符时期潮流，属于老一套的“恋土派”，直接予以退稿。

同期，路遥曾经寄但愿于中国青年出版社的编辑李向晨，由于路遥初期的代表作中篇小说《人生》是由中国青年出版社的副总编王维玲推介出版的，路遥由此对中国青年出版社一直抱有期待，但李向晨对此没有回应。

面对出版窘境，严峻的文坛现实使路遥这位陕北硬汉堕入悲壮而愤激的心情。

就在这时候，命运之神开始向他悄悄走来，一名年青的编辑恰在此时也来到了西安。

这位编辑就是中国文联出版公司的李金玉，她当时来西安组稿。1983年，中国文联出版公司成立，同年8月，李金玉从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分配到此工作，负责向西北地区作家组稿，重点是长篇小说。1985年秋季，李金玉初次到西安组稿，因为当时路遥远在铜川煤矿写作，李金玉未能见到路遥。

1986年3月，李金玉再次来到陕西作家协会组稿，终于见到了路遥。

她向路遥约稿，路遥当时未明确表态，但李金玉没有气馁。与此同时，李金玉向著名作家贾平凹约稿长篇小说《州河》（后来改名《浮躁》），经由艰苦的努力，贾平凹基本答应，并写给李金玉一份保证书，明确写道：“6月份具体回复，尽一切气力给贵社，80%给，20%质量差，现作一些手脚。贾平凹86，3，17”。②事毕后李金玉回到北京。

1986年5月，李金玉得知作家出版社的编辑潘青萍到西安找贾平凹约稿，便第三次来到西安。她在陕西作家协会几位朋友的帮助下，追到陕西户县找到了贾平凹，拿到长篇小说《浮躁》前三分之一的手稿。但不久后，贾平凹的妻子韩俊芳来找李金玉，以评论家董子竹要浏览贾平凹的原稿为借口，将长篇小说《浮躁》手稿取走，这使李金玉在西安堕入了进退两难的处境，但她没有灰心，继续留在陕西作家协会，再次向路遥约稿。

李金玉的热诚以及执着终于打动了路遥，路遥通过陕西作家协会《延河》杂志的编辑徐子心转告她，愿意将《平凡的世界》第一部交予她发表，李金玉为此在陕西作家协会等候一个多月。6月，李金玉终于拿到了《平凡的世界》第一部的书稿，当她通读全书时，便情不自禁地被这部小说的雄伟气魄以及深入内涵所震动，认为“这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好作品，书中表现的阅历苦难的人们不向苦难低头、踊跃向上的精神以及美妙的道德情感深深地打动着我”③。6月10日，李金玉将中国文联出版公司的约稿合同交给路遥（当时路遥为这部书取名是《普通人的道路》），路遥怅然提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④

然而，李金玉带着《平凡的世界》第一部的书稿回到北京，却受到上司的指责，认为她“丢了西瓜捡了芝麻”。李金玉为此经受了巨大的压力，但她坚持自己对《平凡的世界》的判断：即“这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大手笔”⑤。在她的不懈努力以及艰巨调停下，几经周折，公司的领导终于赞成出版该书。6月25日，李金玉在中国文联出版公司审稿签字单上，正式签下她的审读意见，而书名也改成《平凡的世界》。⑥7月7日，李金玉在中国文联出版公司发稿单上，写下她的意见：“这是一部全景式地表现当代城乡社会生活的长篇小说，封面设计气概应当大一些，作风是写实的。”⑦7月16日，李金玉在中国文联出版公司装帧设计通知单上，对《平凡的世界》的内容大要写道：“这是一部全景式地表现当代城乡社会生活的长篇小说。全书共三部。作者在近十年间的广阔背景上，通过繁杂的矛盾纠葛，刻划了社会各阶层众多普通人的形象，深入地展现了普通人在大时期历史过程中所走过的艰巨弯曲的道路。”⑧同日，该书的二审顾志成、三审宋文郁都签字赞成出版。7月18日，李金玉在中国文联出版公司图书出版合同上，代表公司签字赞成出版路遥的《平凡的世界》。⑨

就这样，《平凡的世界》终于出版了。路遥怀着感激以及信任，于这年7月27日致信责任编辑李金玉，谈到《平凡的世界》的封面设计事宜，全文如下：

金玉：

你好。信估量你已经收到了。你的前后两信都收读，一切均好，请放心。只是“合同书”还未收到，你是不是用挂号寄出的？这样会慢一些。

现寄上《平凡的世界》的封面设计。设计者为延安地区文联美术编辑张永革，他是陕北人，陕西美术界很有影响的青年画家，此设计完整体现了我的想法，我十分满意，估量你也会满意的。你一定要做工作，书的封面完整用这个设计。否则，我会很绝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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